就會自然被東西方歷史書所記錄。
因為他是一位耶穌會會士,信仰上帝的神職人員。如果一切順利,他將是第一位進入大明的天主教傳教人員,揭開東西方文化交流大幕的重要人士。
徐元佐知道耶穌會成員都是西方社會的精英,對此人頗有些期望。兩人在船艙中見了面,徐元佐脫下斗篷,鄭重地與這位留著圈口胡的傳教士對面而坐。兩人不需要說話,已經從對方的眼睛中讀出了同一句話:這尼瑪也太年輕了吧!
“很榮幸見到您。”年輕的修士用濃郁口音的漢語與徐元佐打了招呼,並報上了自己的姓名。他的漢語是那麼糟糕,以至於徐元佐一時都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這跟基本人設有些不符啊!
徐元佐打量著這個年輕人,道:“我就是此行的主持者,你可以稱呼我敬璉或者佐哥兒。”
年輕人面露疑惑的表情。既沒有理解徐元佐的自我介紹,也沒有理解為何會有兩個名字。
徐元佐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隔閡:“你在哪裡學的中文?學了多久?”
“我跟隨沙勿略神父學習中文。從成為他的隨從,直至他去世。”年輕人顯然被很多人問過這個問題,反應快了許多。
徐元佐按捺住自己的不滿——透過打消明顯過高的期望值。他道:“你的漢名叫什麼?”
“漢名?”年輕人疑惑道:“我是葡萄牙人。”
“你要進入大明傳教。卻沒有一個漢人的名字?”徐元佐嘴角抽了抽:“你的漢語也這麼糟糕,你們就沒有一個漢語好些的神父?”
年輕人面色紅潤,顯然是受到了打擊:“真抱歉。我們之中,我的漢語,算是很好的了。”
徐元佐幾乎跳了起來:“你知道你前往大明的意義麼?這是東方和西方文明第一次直接地交流,是註定要寫入史冊的,你卻什麼準備都沒有!連起碼的語言都不具備。你告訴我,我冒著極大風險帶你偷渡,為的是什麼!”
年輕的傳教士拘謹起來。變得益發結巴:“真抱歉,對不起!不過我只是個探路的人,我們急需瞭解大明……我就是那隻帶回橄欖枝的鴿子……”
“不管你是什麼鳥,都得會說漢語。”徐元佐冷然道:“你還有什麼學術背景?在大明許多人眼中。泰西是一片荒蕪之地。你如果不想給人留下極差的印象。最好表現得像個文明人。”
“我是文明人。”年輕人急忙表態:“我曾在巴黎的聖巴爾貝學院學習,我擅長文學、法學和神學。”
徐元佐輕輕扶額:傳教士之中還有比這更廢的技能加點麼?
“起碼一百年內,你的文學在我們看來完全沒有意義。”徐元佐冷聲道:“而一旦你無法證明自己是個文明人,那麼你們的神學也就和野蠻人的巫術一樣了。”
年輕修士脹紅了臉,叫道:“你是受了吾主啟示的人,你不該說這些。”
徐元佐撇了撇嘴:“我是想幫助你們,但是你們浪費了我的好意。我現在希望你回去告訴你的神父,換一個精通數學、博物、地理、或者繪圖、藝術的傳教士。否則即便到了大明。也只能被視作野蠻人,無法與人交流溝通。”
年輕修士掐著手指算了一下澳門的所有傳教士。苦著臉道:“先生,恐怕仍舊只有我能走一趟。其他的神父或是身負重任,或是年事已高。”
“重任?還有哪裡比大明更重要的市場……我是說國家!”徐元佐幾乎都要吼起來了。
這些傳教士完全搞不懂狀況啊!
“日本……”年輕修士怯怯道:“雖然沙勿略神父認為東方的大明很偉大,是更應該接受福音的地方,但是現在澳門的許多神父,更希望能在日本傳播福音。”
徐元佐磨了磨後槽牙,重重從鼻孔裡吐出一口氣,道:“好吧,你賺大發了!我會帶你進入大明,讓歷史打那群蠢豬神父的臉,但是你們錯過了千載難逢的機會……恐怕連利瑪竇都被你們坑了!”
年輕修士幾乎沒聽懂徐元佐的話。一半是因為徐元佐口吻不善,一半是因為語速太快。他只是怯怯地點了點頭,知道自己這趟行程似乎能夠完成任務。
徐元佐甩袖子而出,留下一句命令:“現在開始,只要你在大明境內,就得記住自己的名字:安得旺。”
年輕修士呆呆坐在船艙裡,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知道自己被這個強勢的少年強行賦予了一個名字,但是完全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他想找老羅——他這幾天接觸過的憨厚中年人問問清楚,但是那位老羅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