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閒漢得了訊息,找了幾個幫手,設了個局,將那客商的銀子騙得丁點不剩。那客商事後回過味來,想起有些隱秘話只在床頭跟那桃紅說過,便認定他們是一夥的,上門鬧事。被打了出去。
“我們是規規矩矩做生意的,哪裡是故意要洩露客人私事?那客商自己貪小利被人騙了。卻來怨我們,好沒道理。”那媽媽鬱悶道:“我們又不曾拿人一文錢,白遭人潑了汙水。”
——恐怕你們也沒那麼幹淨。
顧水生冷眼看著,並不多說。他的打扮就像是個小商販,又是朱裡口音,與商榻雖近卻有不同。所以媽媽只以為他是來做買賣的,大約是人家大夥計,便有心要維下這個客戶,不斷找話頭與他消磨,不叫他無聊。
又過了片刻。樓上總算有了動靜。
很快,一男一女相伴下樓,見有別的客人方才分開了些。
這種小私巢子一共就兩個服務人員,那男子見了顧水生,不由面露戒備。
“桃紅怎麼還沒起來?”顧水生轉頭問媽媽。
媽媽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人家到底面皮嫩,見了靴兄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撇清呢。
時人將同上一個女子的男客稱作靴兄弟,就好比穿同一雙靴子一般。
那男子聽了也是哈哈一笑,對身邊女子調笑道:“我還以為大早上就碰到靴弟了呢。”
顧水生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柳綠,道:“這姑娘上回沒見,否則說不定你我真成靴兄弟了。”
這回輪到那男子面上過不去了,沉聲道:“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知道。”顧水生直截了當道:“不正是商榻黑老爺的賬房季先生麼。”
那男子一愣:“你知道我?”
“我東主與黑老爺頗有往來,故而知道得多些。”顧水生道:“你可知道我東主是誰?”
“是誰人?”男子問道。
顧水生呵呵一笑,從腰間取下錢袋,摸出一錠兩頭翹的元寶,拍在雞翅木案几上。
卻是十兩的大錠。
啪!
顧水生盯著那男子,又拍了一錠出來,仍舊是兩頭翹的十兩雪花紋銀。
啪!
顧水生又拍下一錠。
啪!
那男子眼角一抽。
啪!
顧水生直拍出五錠,前三後二擺在案几上:“這只是我東主的一根汗毛,你認得了麼?”
“在下季哲華,敢問兄弟如何稱呼啊?”季哲華已經拜服在這五十兩白銀之下了。
“媽媽,收拾些酒菜,我與季家哥哥有話說。”顧水生說著,丟擲一錠十兩的銀子,頗顯闊氣。
可惜他終究不是徐元佐那等將銀子看做道具的人,忍不住補了一句道:“好酒好菜儘管上,多出來的銀子存在櫃上。”
雖然這句話有些露怯,不夠豪邁,不過媽媽聽了還是極其歡喜。
這裡可不是城邊的青樓曲苑銷金窟,姑娘一晚上的打賞加宿資能有二三兩就很不錯了!
“柳綠姑娘等會再來,讓我們兄弟說點正事。”顧水生板著臉吩咐道。
柳綠被這滿身的銀氣所震懾,連忙引路去屋裡,倒了茶便關門出來,不敢打擾。
兩人平座,顧水生開門見山道:“季兄如今做些什麼營生。”
季哲華還沒說話,顧水生又道:“給人幫閒,受那般閒氣,為何不進黑府做個賬房呢?”
——這人知道我給人幫閒,又知道爹爹是黑府的賬房,看來是有備而來!
季哲華端起茶盞,心中已經盤算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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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七章 還有銀子
顧水生當然是有備而來。他自從領命之後,就將注意力放在了商榻。相比商榻這邊的任務,重固和北竿山的工作算是十分輕鬆的。
作為僅次於唐行鎮的重要市場,商榻一日不能走上正途,顧水生就一日不能安心。
好在黑老爺在當地名頭太響,連帶手下的掌櫃、賬房,都是小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查他們的底細絲毫不用費力,只需要買點酒肉,招呼一些閒漢,自然就能打聽出來。
在黑舉人諸多手下之中,季賬房毫無出彩之處。他甚至不是主持賬房的一把手,若要細細排起來,恐怕要排到四五名開外去了。因為他資歷老,所以雖然不會鑽營討得東家歡心,但是地位也算穩固。
之所以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