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考核問題而被開除了。
到底總工程師只有一個人,必須要保證這個頭銜的稀有度和權威性。
這些東西當然不會落在紙面上讓人知道,乃是徐元佐記在小本子上的秘密。
梅成功宣讀完了薪酬制度,又把徐元佐列出來的例子讀了,好讓這些沒有系統學過數學的人有個直觀感受。
職位最低的學徒當然高興,他們之前只是有口飯吃,如今也有月例拿了。
作為金字塔頂尖的老嚴頭。第一年就能六十三兩六錢,這就算在年景最好的時候都做不到。
在各自籌算了自己可能的位置之後。人人臉上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樸實的人已經開始為徐元佐考慮起來:光是人工就給出這麼多銀子,怎麼才能不虧本啊?
在場所有人都是瞭解行情的。他們之前就屬於臨時合夥,由工頭找活計,大家依本分分錢。市場上起一座屋多少銀子,蓋一座橋多少銀子,都是明擺著的。即便有高有低。相差也不會太遠。
——東家給出這麼多銀子,就算活計不斷,一年到頭刨去人工,也剩不下多少了。
眾人都是這麼想的。
直到有人顫聲問道:“那個,工程師都有誰?”
“工程師和助理工程師都有個評選標準。合格的就是評上,不合格就不評。”梅成功道:“由我們佐哥兒、嚴師,還有兩個外人一起考評。”
佐哥兒是大老闆,嚴師是總工頭,外人是什麼人?
“是張、陳兩位師傅。”梅成功宣佈了謎底。
眾人一聽就知道了。
都是行里人,地位還要略高於嚴師。當日被請來一起修房子,但是大頭卻被嚴師撈走了,想來不會服氣。
這兩人的手藝在行裡沒得說,都是高人。不過高人有高人的脾氣,徐元佐能夠降下身段請他們來幫忙考評,卻不能長久忍受他們的剛愎自用,所以註定彼此就是短期合作,不可能成為長久的合夥人。
嚴總工知道這兩人,也知道老匠人絕不會在手藝上玩虛活。把好的說成差的,把差的說成好的,他只要今天敢這麼亂來,明天就得吃祖師爺的責罰!
在這個每天要給祖師爺上香上供的時代,真真是舉頭三尺有神靈啊!
徐元佐雖然沒給他們主體工程的活計,但是零星的小活還是有的。
張、陳兩師傅手底下也有徒弟,也有學徒,能撈到多少活總比餓著強。這回徐元佐一人封了五兩銀子過去,作為聘金,他們自然也是心頭喜悅。
“不過徐相公,您這麼慷慨大方,恐怕真難賺到錢。”張師傅一向高傲,要不是徐元佐的生員身份,他甚至都懶得跟這個小屁孩說話。
“不全在賺錢上。”徐元佐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暗道:你們這些連政府採購都不知道的人,只能玩玩草臺班子。
“不賺錢養這麼多人吃飽了撐的?”一旁的陳師傅是脾氣躁,說話口吻生硬。
徐元佐知道他沒壞心思,只是粗魯罷了,並不跟計較,當然也談不上解釋,隨口道:“聖人書裡說的,男有分女有歸,這是大同之世的基石。我們徐家提供一些職司,叫鄉里男子有個養家餬口的工作,乃是踐行聖人之道罷了。”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放在哪裡都是真理。
就連《曲苑雜譚》頭版的社論也是這個基調。
隆慶三年六月初八,《曲苑雜譚》第五期刊行三千份,達到了紙張、油墨的極限。換言之,松江一府之地,要想短時間裡再調集足夠合乎標準的紙張和油墨都不能夠了。
銀子自然是徐家出的。
徐階如今正在大搞文化事業,越來越多計程車林文士知道了《故訓彙纂》計劃。這對於徐階在學術領域上的聲望上升有極大的好處。與此同時,徐階也需要一些造福鄉梓的善行,這是兩條腿走路,不可偏廢。
徐元佐直接將建築社的事報了上去,在以工代賑的基礎上提出了“就業崗位”的新概念,開啟了縉紳造福鄉梓的全新領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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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工作會議
“授人以魚莫若授人以漁,此固以工代賑優於施粥救濟者也。目今徐氏設長工之職分,為餘丁散民就百世之基業,其較賑濟更勝一籌。使闔府上下,男子有分而女子有歸,豈非大同之先聲?”
鄭嶽坐在一群同僚之首,聽著上司衷貞吉陰陽頓挫朗讀自己學生主辦的報紙,心中頗有些自豪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