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終究沒有得逞,正是因為崇明沙洲的好漢們紛紛武裝起來,組成了保家義勇。
這些人本就是水上討生活的,舟船嫻熟,又因為是保護家園,沒有內陸援軍,可謂背水一戰、奮勇無雙,殺得倭寇膽寒,再不敢騷擾崇明。也因此將“沙兵”的名號打了出去,在東海上也是令海客敬畏。
沈本菁生意越做越大,手中招募的沙兵也就越來越多,有這私兵看護,才算立了門戶。
“一旦要走外海,首要缺少個帶路人,怕被同行排斥。”沈玉君道:“海上無非多船勝少船,大船勝小船,一旦被其他海商圍攻,半點逃生的機會都沒有。萬一丟了本來的產業,我沈家便在覆滅之間了。”
“姐姐顧慮的是。”徐元佐道:“不過天下事真有難易之別麼?去做,難事也容易;不做,看似容易的事也難成。海貿之利豐厚,未來二十年間必有許多人要介入其中,東海也必將再出霸主。這等時候,我們若是慢了一步,就只有吃人剩下的殘羹冷炙了。”
“我們?”沈玉君輕笑道:“你還是想入贅了?”
“嚴肅點,這是正經討論。”徐元佐撇了撇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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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章 工商之學(求月票)
徐元佐懷疑眼前這個沈家就是後來沈廷揚的家族。
從明末歷史可以看出沈家有多大勢力——那可是上百條大沙船,造價在兩千兩銀子左右,而大明一鎮水師都未必能有這樣的實力。能夠將私家船隊媲美國家軍隊,可見一斑。
徐元佐從這上面也能推匯出:沈家在明末的時候,家產能夠在五十到六十萬兩之間,比現在翻了數倍,但終究還不是一流豪族。這一方面是因為缺乏朝中大佬支援的緣故,也可見他們並沒有走向遠洋。
如今自己既然站在這個節點上,又是母親的孃家,不拉一把怎麼說得過去?
——絕對不是單純想利用沈家啊!
徐元佐定了定神,道:“小弟倒是有一穩妥之策,也不需要沈家冒風險,最多十年,便能有縱橫海上、揚帆遠航的實力。”他雖然不知道沈家是如何解決子嗣的問題,但既然沈家不倒,起碼就有一試的潛力。
沈玉君也嚴肅起來,道:“你說。”
“今後幾年,你家本要造十艘船的,便少造兩艘,將銀子拿出來,七成辦學,三成募兵。”徐元佐道:“常年募兵,則新人日進,年邁者或是留下充當教頭,或是給他塊地,少收點租子。如此人心日固,而戰力不退。”
沈玉君作為女子,八年來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
沈家本就有不少莊子裡收養了殘疾兵卒,終不叫他們無所依憑,貧困而死。這也是沈家在當地名聲不壞的緣故。只不過沈家單純出於仁道,並沒有想到人心和戰力的問題,徐元佐此言只是將之講透了。
“我家每年也都給縣學、社學捐資,只是崇明孤島。出不了幾個舉子,更別說進士了。”沈玉君苦惱道。
崇明縣令只需要舉人就可以出任了,可見地位雷同於雲貴、山陝的邊遠地區。
至於進士,整個大明朝只有五位崇明籍進士。最近的一位是正德十六年上榜的施一德,距今已經四十八年了。而且這位施一德也將是有明一代崇明的最後一位進士——如果歷史沒有發生偏轉的話。
“小弟說的並非儒學。”徐元佐笑道。
“那是什麼?武學?”沈玉君面露不信。
正式將軍事教育納入國家教育體系的是宋人,可惜沒能堅持。到了國朝。為了培養選拔將才,首先在南北兩京設京衛武學,地方上則有衛武學及府州縣武學。
這是正規的國家軍事教育體系,只不過明代將領仍舊以世襲為主,武舉為輔,又因為滿清要給世人留下明室“闇弱”的印象,對武學之事多有抹殺,故而後人對此竟然知之甚少。
徐元佐道:“如今的武學太過於好高騖遠。”
科舉由學校出,所以武舉也是由武學出。而武舉選拔的可都是將領。首先要求考兵書戰策,等於文化課,其次才考弓馬長兵火器,屬於專業課。這樣一路走出來的武舉人、武進士,同樣少不得十多年的苦功。
太不符合徐元佐“短頻快”的原則。
“我所謂的辦學,是工商之學。”徐元佐道:“如今船工水手,都是子承父業,代代相傳。船工有一個兒子。便等於有了一個徒弟,將行船的手藝、訣竅傳給一人。有兩個。則倍之。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