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自己的身邊,未免使他有些失落。
午夜,月色朦朧,順著窗稜慢慢地爬進臥室,這是一個安靜而又祥和的夜晚。但不知為什麼,孤獨寂寞突襲心頭,方子羽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彷彿置身於一個黑暗城堡之中……
躺在床上的方子羽絲毫沒有睡意,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似乎這樣可以看到另一個不同的世界。歐陽雅芳,儘管方子羽不願再想起這個名字,但她似乎已經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腦海裡。血,好多好多的血,那一幕彷彿又出現在了方子羽的面前……
“雅芳,雅芳!”方子羽哭得像個淚人,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裡。
血,好多好多的血,一個人怎麼會流那麼多的血?鮮紅,紅得刺眼,紅得幾乎令方子羽透不過氣來。
方子羽抱著她跪在地上,血水染遍了全身,“老天,求你可憐可憐我,讓她活過來!讓她活過來!”
天空依然陰沉,似乎在譏笑著方子羽的愚蠢……
“求你了,我什麼都沒有,我不能再失去她!”方子羽痛苦地貼緊她的臉,血水似乎已慢慢冷卻……
“不,不要,不要帶走她!”方子羽發瘋似的將她摟在懷裡,無助地乞求著。
冰冷,她的臉已經冰冷,沒有一絲生的氣息。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突然襲遍全身,方子羽的世界彷彿天塌地陷……
方子羽突然屏住了呼吸,感覺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某個角落裡窺視著自己。這只是一種直覺,儘管是直覺,但方子羽相信它的存在。
他突然從床上翻身坐起,以最快的速度將身體移動到門前……
門被方子羽猛然拉開,外面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但他仍然能感覺到它的存在。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沒有絲毫猶豫,悄悄地被黑暗吞噬……
方子羽將身體貼近一側牆壁,慢慢地朝前移動,四周什麼都沒有,漆黑,如墨染一般。寂靜,四周一片寂靜,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那笨重的喘息聲……
他摸索著走到樓梯口,視線似乎也已經適應了周圍的黑暗。什麼都沒有,一切似乎沒有任何異常,難道是自己錯覺?
就在方子羽轉身即將回去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它的存在,在客廳的某個角落裡……
方子羽的目光突然停滯,視線的前面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突然,一個黑影從方子羽的視線中一閃而過。
方子羽頓時渾身一個激靈,那是什麼?方子羽來不及思量,恐懼已經襲遍全身。然而,好奇卻又瞬間佔據了上風,他似乎朦朧的意識到,無論是什麼,它怕自己!人的愚昧和無知往往就出現在一瞬間。
方子羽的腳步停留在了樓梯中,雖然還有幾梯就可以到客廳,但在他看來這裡似乎是最佳的位置——進可以攻,退可以守!
說句心裡話,方子羽已經恐懼到了極點,因為在剛才的回憶中,它似乎根本沒有人類的痕跡。但既然遇上了,他就不會退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方子羽就是這樣一個人,固執得有些可笑。
客廳已經一覽無餘,似乎沒有絲毫動靜。僵持,這是考驗一個人耐性的時候,它不動,方子羽是不會動的。但這可能也正是它的想法,現在唯一對方子羽不利的是敵暗他明。
幾分鐘過去了,方子羽彷彿已如隔事,那簡直就是一種煎熬,痛苦地煎熬。客廳的所有角落已經被他的目光搜尋了數遍,它似乎真的已經不復存在了。衝動是魔鬼,但方子羽已經失去了耐性……
沒有,什麼都沒有,方子羽提心吊膽地走過去,仔細地搜尋了一遍。難道是他看錯了,還是他的幻覺?方子羽莫名其妙的又搜尋了一遍四周,虛驚一場,根本就什麼都沒有。
他心中多少有幾分慶幸,邁著不再沉重的步伐走上了樓梯……
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儘管不斷的在心裡想著,但他仍不住地回頭張望,似乎在客廳的某個角落裡仍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著自己,只是,自己不曾看見罷了……
重新回到床上,似乎感覺到一絲疲憊,但還是久久不能入睡。喝過一片安定後,方子羽強忍著不再去胡思亂想,這著兒果然有效,沒多久就漸漸進入了夢鄉……
“啊!——啊!——”女人歇斯底里地尖叫聲從樓下傳來。
方子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方子羽的第一反應就是“出事了!”。於是慌張地披上外衣,朝門外衝了出去……
剛跑到客廳門口的時候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吳媽氣喘吁吁地說,“姑爺,老蔡,老蔡,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