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漆黑。只有兩個朦朧的燈柱在眼前閃爍著,那感覺就像進了墓地一樣,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方子羽感覺自己的呼吸在加劇,心跳在加速,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因為這條路好像沒有盡頭,難道這就是通向地獄的死亡之路嗎?方子羽突然感覺到——它就在自己的身邊!
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嚇了方子羽一大跳,它沒有什麼旋律可言,淒涼,悲慘,但同時好像還伴有嘲笑,諷刺的韻味——他能感覺得到。那聲音好像來自地獄一般,令方子羽毛骨悚然,它忽隱忽現,飄蕩在他的四周,時而起伏,時而跌蕩,時而悽慘,時而歡快,時而悠揚,時而又頓挫,方子羽的聽覺神經系統被它無情的佔領,每一個神經細胞在經歷著前所未有的考驗。方子羽討厭那聲音,但他更懼怕那聲音。方子羽試圖用雙手緊緊地捂住耳朵,但那詭異的旋律仍然不停地往他的耳朵裡拼命地灌。方子羽幾乎近似瘋狂地在手臂上掐捏,但錐心地痛楚告訴自己——這一切是真的,絕對不是做夢。
方子羽將襯衣最靠上的兩個紐扣解開,那動作顯得那麼地拙笨和緊張,感覺到稍微有些舒適以後,他忽然發覺那聲音來自車中的DVD,克萊德曼的鋼琴曲被莫名其妙地替換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除非是它?恐懼在方子羽心中陡然加劇,令他全身癱軟到座位上,這怎麼可能呢?儘管他矢口否認,但方子羽知道,也許是它,是它——來了。
車子仍然在勻速地行駛著,在看不到盡頭的林蔭道上行駛著。四周黑漆漆一片,很長時間都看不到一個人。方子羽有些絕望了,但他不甘心就這麼離去。求生的慾望最終戰勝了恐懼的心理,不管是什麼,方子羽都要搏一搏。他鼓起勇氣重新又試了一遍車子的“遙控器”,希望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但最終他還是失敗了,但沒關係,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方子羽不停的安慰和鼓勵著自己,並試圖開啟車窗,這樣能呼吸到一些新鮮空氣,至少還能證明自己的存在,但方子羽又一次失敗了——車門和車窗都被鎖死,方子羽被關在了火柴盒兒裡,但更像被它吞到了肚子裡。現在連跳車都不能,他該怎麼辦呢?儘管方子羽很驚慌,很恐懼,但理智和意識告訴他,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
方子羽儘量保持著頭腦的清醒,現在車子前面兩側的門都打不開,也許後面的門才是“生門”。反正車子現在自己開著,也用不著他親自操縱,於是,方子羽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了兩個後門上。
方子羽慢慢地轉動身子,嘴中不停地祈禱,儘管從後視鏡上什麼也沒有看見,但方子羽仍然害怕有什麼突然地變數。發現一切正常後,他儘量將手伸向遠端,還差一點兒,差一點兒,最後,他索性將身子轉了過來,雙腿跪在了座位上,然後拼命地將身體向前探了一下,手指剛剛觸及車門的時候,最令方子羽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它好像知道方子羽想要幹什麼似的,開始採取了行動。只見車子猛的一個轉彎後,方子羽的身體已經被慣性甩到了一邊,頭被重重地撞到了副駕駛座位的靠背上,痛得方子羽“啊!”的大叫了一聲。它並沒有停手,而是又向另一側急轉——因為它好像看出來了——方子羽並沒有死心——至少現在還在掙扎。
幾次交鋒後方子羽已經被撞得頭破血流,但它似乎很有分寸,至少似乎現在還沒有要取方子羽性命地念頭,也許它——還沒有玩兒夠。最後,在它的“脅迫”下,方子羽不得不又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對於方子羽來說,一切掙扎都是徒勞的,事實證明了這一點。它要幹什麼?它究竟要幹什麼?方子羽彷彿已經看見了它那雙恐怖的眼睛……
恐懼襲滿了全身,但方子羽已不再掙扎。方子羽彷彿看到了死神,他在向自己微笑,善意地笑,友好地笑,歡迎地笑,真誠地笑。方子羽看到他張開雙臂,準備歡迎自己的到來,而自己也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但有一絲痛苦隱約地提醒著方子羽,“你不能走過去,至少,現在你還活著。”
方子羽睜開雙眼,剛才的景像消失了,但感到一陣強烈地頭暈,方子羽不由得伸手撫摩前額,一股粘稠的液體順著他的手流了下來。但方子羽顧不了那麼多,他現在只想知道它要帶自己去哪裡?它究竟想要幹什麼?
方子羽恐懼地看著前方,“這裡是哪裡?自己怎麼從來沒有來過?”詭異的音符還在不停地跳躍著,額頭還在時不時地痛著,車子還在勻速地行駛著,但方子羽現在只想知道:“它——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還不快些解決自己?為什麼?”
人是很奇怪的動物,一旦恐懼到了極限,好像也就什麼都無所謂了。“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