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先生哈哈一笑,又問李想“小乙哥,若我想要紙更加有韌性,可有辦法?”
李想說“那要看你準備要什麼檔次的紙,若不惜工本,那可在製漿的時候放入蠶絲,工藝足夠好的話,這種紙能做到如綢子般絲滑柔韌。若只是日用的,那可以加麻進去。”
“麻紙不是最粗麼?”趙先生奇道。
“粗的不是麻紙,是工藝。”李想撓撓頭“麻可以做衣服,可是稻草跟木頭不能,這樣算下來,後者韌性是比較差的。製漿工藝提高到一定程度的話,麻紙的光潔度一點都不比竹紙差的。可惜棉花現在還不普及,棉花作為材料,做出的高檔紙並不比蠶絲紙遜色,可是成本卻低多了,而且棉花製漿不像高檔木漿紙那樣對環境的破壞大……”
李想說起這些東西一點都不卡殼,只是語速慢一些罷了,趙先生跟李娘子聽得哭笑不得,平時正經想跟他聊個天說點愛好啊生活啊他就卡殼,要不然就詞不達意,要不然就半天才能蹦出一句話,這可真愁死人了,他這樣兒今後可怎麼娶媳婦?
這陣子繁簡對照的字兒學得差不多了,毛筆字也寫成個囫圇個兒了,李想便又有些坐不住,琢磨著自己不能在這麼混下去了,便向李娘子諮詢當地可有什麼他能做的工作,可以的話找個紙坊做工是最好的了。
李想這麼一問,李娘子也做了難,透過這陣子的瞭解,李娘子越發覺得李想在他的時代怕也不是一般人,他的知識面實在太廣,什麼都懂一些,雖大多是雜學,可能把這些東西學到隨時能用到各種事情上,單說學以致用這一項就沒人能比得過他!可真找工作還是非常有問題的,這年月體面的工作幾乎都需要寫字,李想現在雖然會用毛筆了,可他那手字,不提也罷!至於像李想想的那樣找個紙坊做工,想都別想,方圓幾十裡就沒有一個紙坊。再說他又不是熟練的造紙師傅,他的本事實在技術改良上,就算有個紙坊擺在面前,紅口白牙的讓人家把機器扔了換新的 ,誰幹啊!
李娘子越想越糾結,正好趙先生回來,聽她說了這事兒,便笑道“這有何難,他既閒不住,就到湯主簿那裡幫忙好了!”李娘子怒道“胡說什麼,咱們都回來了,哪裡能讓小乙哥再去做那等粗活?”趙先生捻鬚一笑“只說讓他去湯主簿那裡幫忙,又沒說還讓他去搬石頭!我剛才出門遇到湯主簿,他正愁著。管這條路賬目的小吏生病了,倒是還有別的會算賬的,可是偌大個青州,事情多了去,哪裡還能為這麼條路再派人過來?路太難走,誰都不樂意來。湯主簿今日顛了一路趕過來,看到東邊堆了一座小山那麼多的石頭沒人鋪路,西邊一群人等著鋪路卻沒石頭,氣的夠嗆……直嚷嚷著要找個能算清數兒的,可這方圓幾十裡就那麼幾個村兒,認字的到能找幾個,會算數的可就少了。我尋思著這工程上的事兒,這邊需多少人工那邊需多少石頭,每日開銷幾何,這算起來確實麻煩,不過小乙哥去做的話當是小菜一碟。”
李娘子撫手道“良人說的是!這些東西麻煩歸麻煩,可是對小乙哥還真未必是什麼難事兒!只是他不善與人打交道……”
趙先生笑道“不用他跟人打交道,他只用算清楚就成,自有衙門裡的衙差去分派。”
於是李想來到宋朝的第二份工作就這麼定下來了。
這份工作比李想想象的容易得多,據說很是複雜的物料分派對於李想來說連中學數學都用不上,他覺得稍微聰明點的小學生都能算清楚。想想也是,又沒什麼技術含量,無非一個搬石頭的工人一天能搬幾塊石頭到西邊或者到東邊,東邊一個工人一天能消耗幾塊石頭西邊一個工人能消耗幾塊石頭,西邊還有多少裡修到青州,東邊還有多少裡能跟昌樂縣接上……基本的要求就是運石頭的跟鋪路的能基本銜接上不會誤工,可能的話東西兩邊的進度最好基本持平,能差不多時間結束最好。
老實說,這確實太簡單了,計算出來的數值偶爾出現微調不過因為是路又修了多遠所以運石頭的路程變了而已,或者偶爾多幾個人少幾個人罷了。負責監工的衙差是李想認識的,前陣子他在工地上運石頭,這位錢大哥還給他送過水喝來著。
錢衙差一見到李想就笑了“我就覺得你不像個做粗活的人!怎麼就會想起跑來扛石頭呢?”
見到熟人,李想也就不那麼拘束了,他最怕就是跟陌生人打交道,這位錢衙差實在是個老好人,相處起來輕鬆極了。
李想輕易不用毛筆,簡單的算數,他拿了樹枝在地上劃拉幾下就出來了,結果記到紙上的只有他算出來的分派結果。把分派結果給錢衙差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