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非要李想給他蓋出來十分雅緻且不怕火燒的後院兒……
李想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設計圖都是現成的,預算也是根據這個來的,你讓我怎麼給你加功能啊?你跟你那個侄子的要求也太兩極分化了吧?
學校那邊也十分苦逼,時不時有學生過來騷擾李想。
“李郎中,我覺得我們院子後頭應該種些竹子,比較雅緻……”
“李郎中,宿舍的隔牆無比蓋的厚一些,起碼要一尺,現在的木隔板兒,隔壁唸書吵得我睡不著啊……”
“順便蓋個書院如何?”
大宋朝的風氣開放,官府什麼的也不像後世那麼難進,說起來小販都敢反對官家擴皇宮呢,事關自己的利益,學生們跑來跟李想碎碎念也沒什麼稀罕的了。
李想忍了兩日,終於暴躁了:“想種竹子,等搬進去,自己去花木市場買去!愛買多少買多少!”
“一間房子二十貫錢,你想讓我給你弄一尺的隔牆?老子讀書的時候六個人一間宿舍也沒嫌吵呢!還隔壁吵得你睡不著,那是你不刻苦,睡的太早了。”
“出了門,往東走,五里地之內三個書院……”
趕走了學生們,耿德陽擦擦汗:“早該這樣了,郎中越是脾氣好,他們越是上臉,真捱了罵,反倒沒臉到外頭說了……”
李想看著耿德陽就有氣:“你什麼時候搬走啊!病都好了還不走人,我告訴你啊,別打我家裡小娘子的主意,我是不會同意的,你又不能做上門女婿,這麼窮,我才不許我家小娘子倒貼呢。”
耿德陽鬱悶死了,他早想搬走了好不好,是你不許啊,說病要全好了才能走,這會兒又攆人,不就是跟那個不怎麼露面的小娘子說了幾句話麼?滿院子的小娘子,一個比一個奇怪一個比一個厲害,他不敢理,脾氣好一點兒的要麼是喜歡郎中的,要麼是許了人家的,他更不敢理。那日忽然冒出個平日裡不在李府住的小娘子,頭次見到她便打聽他是誰,是不是得叫他老伯,聽說耿德陽只有三十歲,十分驚訝的跟他打聽怎麼把自己捯飭成這樣兒的,他很鬱悶的好不好!簡直想以頭搶地好不好,偏那個小娘子還是個粗枝大葉的,沒鹽沒醋的話聽的還挺來勁兒,聽說他是在窮鄉僻壤修水渠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兒的便一臉崇敬的仰頭看他,還笑嘻嘻的拍他馬屁,結果被郎中看到……結果,從那天起郎中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
這可真是飛來橫禍。耿德陽默默的抹了一把辛酸淚,他真的對十幾歲的小娘子不感興趣啊!再婚什麼的他也考慮過,開封的大齡剩女有的是,總能找到個合適的吧。他是個清水官兒,整天忙的要死,也沒精力娶個要哄著的小新婦,還是年紀大些的靠譜。
不過顯然這話不能跟李郎中解釋,這些日子耿德陽是發現了,這位李郎中,胡攪蠻纏起來簡直太可怕了,他要是敢這麼解釋,李郎中一定會說:“你還敢嫌棄我家的小娘子!”唉,這都什麼事兒啊。
李想沒工夫去琢磨耿德陽在想什麼,他不討厭耿德陽,前提是這貨不準備勾搭他家小娘子……
耿德陽實在太窮了,沒有恆產,全靠一年一百四十兩的俸祿過日子,在開封,這隻能維持一個官員的最低生活標準——官舍一年租金十二兩,自己帶上兩個隨從吃飯,官舍交費十二兩,一個月出去吃幾頓一年就不少於二十兩,三個人一年做幾套最基本的日常衣服衣服總要二三十兩吧,最低標準的每月請同僚吃一次飯,一年下來又要至少十兩二十兩吧?零零碎碎的算下來,沒有其他收入,靠俸祿能攢下錢的絕對是奇葩啊!
鄭爽也就算了,那傢伙腦子活,偶爾還收點潤筆錢什麼的,手頭還有點餘錢,而且人家畢竟跟苗玉奴青梅竹馬……耿德陽可不成!好官跟好丈夫絕對是兩個概念,窮也就罷了——這真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李想也就是吐槽一下,還真不把這個事情切實的當回事兒,家裡的小娘子誰缺錢呢?關鍵是這種人太盡職盡責了,心思全用在工作上,他對工作的態度上簡直是加強版的何慄,做他的新婦會累死的,這不成,絕對不成!
於是耿德陽這個倒黴蛋兒才上任就被自己的主官看著不爽,不得不搬回了官舍,當然他原本就準備搬回去的,不過,官舍的飯可真難吃啊!過去還不覺得,跑到李郎中家住了大半個月,再回來覺得這兒的飯簡直是豬食。住在隔壁的李迒一臉的幸災樂禍:“覺得食堂的飯沒法吃了吧?而且沒人洗衣服沒人刷靴子了是吧?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嘖嘖,真是可憐啊……”耿德陽雖然是好脾氣,這會兒也想把李迒摁下去暴打一頓了,不就是回哥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