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剩下的羊肉湯喝光,李三娘實在忍不住了:“天天喝羊肉湯,你也不嫌膩!”
李想抬頭衝她笑:“你天天見我,膩不膩?反正我喜歡羊肉湯就跟我喜歡你一樣,不會膩的。”說罷起身,漱口淨面帶上官帽,帶著隨從出了門。
見李想出門,太白實在忍不住了:“別人討好娘子,是說娘子像鮮花像月亮……到了李郎中這裡,就成羊肉湯了。”
子美道:“不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娘子也沒好哪裡去,人家升了兩級官,娘子卻只說衣服好看了。瞧瞧,被人說成羊肉湯,她高興著呢!”
太白看看正對著鏡子笑眯眯的左看右看的李三娘,無力道:“果然天生一對兒,娘子只怕就在意人家說的‘不會膩’這三個字吧?”
李想升了官,回到家裡通知大家,依然沒有一個小娘子露出“阿郎好厲害”的表情,李念問李想能不能弄來別的部門的書給她看,最近她覺得國家政策什麼的挺有意思,李桃表示這事兒應該趕緊告訴嶽老爹,老爺子肯定會開心……
至於別人……
“真小氣,才漲五十兩!”這是苗玉奴
“夠買好幾身衣服了,好歹沒白乾。”這是韓桂花。
“一個員外郎就忙成那樣兒,升了官豈不是更忙!這也太耽誤事兒了。”歐溫儀最不滿意:“阿杜姐她們弄那個不怕水的口紅,折騰兩個月了也沒弄好……本來還想著阿郎你忙完了城牆的事兒,能幫忙弄弄呢。誰知道居然升官了!”
李想:“……”
李想又跑去趙府報喜,當然趙思誠未必覺得這事喜事兒,果然,趙思誠愁死了:“當個副手還好,好歹有個主官給你把著方向,惹禍也是有限的……怎麼就升官了呢?”
唯一對這個訊息表示激動的是嶽老爹:“還是大哥有出息!五哥混了兩年才勉強混到六品,還是個武職,大哥半年就升到從五品了!這身官服看著真體面!”
李想淚流滿面,到底誰更有出息啊?岳飛半年前久升到了六品內殿直副都事,前陣子一直都比李想的從六品高一級的,岳飛幾歲,他幾歲?人家才二十出頭,他都三十了啊!再說了,誰要跟嶽鵬舉比有出息啊,太自虐了。
岳飛的心情不算好,他希望李想趕緊辭官走人,可是哪有剛升官就辭官的?沒這個道理,也太刻意了些。算了,再撐一二年吧!形勢還沒有緊張到這個份上。升官再怎麼說也是好事兒,岳飛雖然鬧心,但還是誠心誠意的恭喜了李想。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過顯然李想沒必要燒什麼火,又不是外來戶,他本來就是這些人的頂頭上司。
送走了胡遠安,下屬們就準備湊份子請客恭賀李想升職,李想財大氣粗,主事們一提出請客他就表示由他來辦了,畢竟不止是慶賀他升職,也要歡迎新的員外郎就任。
耿德陽過去是個地方官,從南方調回來,官職由六品降到了從六品,這不是降級,而是京官本就比地方官值錢。對許多被分派到窮鄉僻壤的官員來說,能回京就不錯了,誰在乎降的這一級啊!
巧的是,耿德陽與李想同歲,他少年得志,當初考中進士的時候才二十二歲。他考中進士只在開封呆了兩年,就外放了,他就職的地方窮山惡水,水災旱災一波接著一波快把他整瘋了,後來興修水利,有了些政績,被主官上奏章請功,這才被調回開封進入工部。
在外頭當了六年主管水利的輔官,整天風吹日曬耿德陽給折騰的跟小老頭兒似的,再配上因為缺水而顯得乾巴巴的山羊鬍,跟最近因為城牆工程結束而重新捂白了的李想一比,簡直像是兩輩兒人。
樊樓的熱鬧景象讓耿德陽有些侷促:“昔日少年得志,鮮衣怒馬,現在再看看自己,兩鬢斑白,滿臉的皺紋……重又坐在這裡,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滋味。”
李想看他的樣子,也有些感慨,就這個外形兒,李想就相信這是個幹實事兒的人,要不然,好歹一個六品官,但凡顧惜一點自己的身體,就是當官的地方條件再差,也不至於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兒。
有同樣感覺的不止李想一個人,顯然大家對耿德陽的接受度都是比較高的。相對於別的部門,更偏向技術工種的工部人員關係也比較簡單,他這個樣子其實是最符合工部官員形象的,大家夥兒看著就覺得親切。反倒是冬天裡整天裹得跟粽子似的李想,又恢復了細皮嫩肉的模樣,看著與一桌子的黑臉紅臉十分不配。
這場酒喝的挺痛快,十個人花了八貫錢,檔次挺不錯了,有李想這麼個財大氣粗的主官,下屬們確實過得會比較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