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給氣活了啊!所以大家聽說也就聽說,沒一個當回事兒的……這會兒聽到趙十二郎說這個,她只覺得哭笑不得,倒不生氣。
李念雖沒有生氣,可趙十二郎心裡十分難受,他又犯錯了!他努力想要學些為人處世的方法,可沒人教他這些,只能自己摸索,經常力不從心。他明明是想讓她開心的,可一不小心,就又說錯了話。
趙十二郎心裡難過,不由得想起了家裡的事兒,他生母去世的早,不過好歹也是他父親曾放在心上的人,即使人走了,他父親對他跟幾個弟弟妹妹都還不錯。他一年前才分府出來單過,才剛開始學著像個大人一樣參與各種人際交往,可畢竟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日子,說話辦事兒總是忘記看場合,畢竟過去,只有別人看他臉色,哪有讓他哄著別人?可他明白,他必須學著長大,隨著日子的推移,父親對他的生母的追憶越來越少,是啊,他身邊那麼多的新人,原本就談不上專一的那份情愛,還能記住幾分?他必須長大,必須學會不依靠父親的愛來獨立生活——而且那份愛,真的不剩下多少了。想起兩個妹妹前日跟他哭訴說與別的妹妹爭執,父親卻只責怪了她們兩個,就不禁難受:曾幾何時,兩個妹妹是父親最寵愛的女兒,什麼東西都緊著她們,可姐姐才死了幾年,父親對她們的感情就淡了這麼多。
他又想起小弟弟,他才七歲,每次去看他,那孩子都跟他撒嬌,求他跟父親商量,讓他也跟著自己出來住。姐姐走的時候,小弟才四歲多,還沒怎麼懂事呢,就要看別人眉眼高低……
趙十二郎越想越難過,恨不得大哭一場:弟弟妹妹們全指望他爭氣,才能過好,可他這麼笨,跟喜歡的女孩子說句話都能說錯,他到底還能幹什麼啊!
李念看他呆在那裡好一會兒,眼圈竟漸漸紅了,也嚇了一跳:“趙十二哥,你怎麼了?”
趙十二郎忙拿袖子蹭了下眼睛:“沒事兒,只是忽然想起我姐姐,過幾天就是她的冥誕了。”
李念聽了姐姐這個稱呼,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這個趙十二也是庶出的,怪不得分明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可平日裡他要麼一個人出來,要麼只帶一二個看著不是很靠譜的隨從,大人竟也不擔心!這就難怪了,沒孃的孩子,有誰能真心在意呢?李念忽然又想到再過幾天就是自己的生母的忌日,也難過了起來:“過幾天是我姐姐的忌辰……我想著,去給她點盞長明燈,你要不要也去點一盞?”
趙十二郎搖搖頭:“家裡有人主持這些事兒的。”
李念道:“家裡有人管是一回事兒,自己的心意又是一回事兒。用自己攢出的錢,親手給姐姐點盞燈,心裡更安穩。”
趙十二郎輕聲說:“你說得對,親手點的燈,當然跟家裡人準備的不一樣。我過兩天把弟弟妹妹接出來,一起給大相國寺給姐姐點燈去。”
李念回了家,有些後悔,她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可又很害怕阿兄知道她又去見了那個小郎君會不高興。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那麼貴重的畫,總不能隨便叫個人送過去吧!
輕手輕腳的進了門,聽見李想爽朗的笑聲:“哎呀典就典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想想,多划算啊,二百貫典兩年,到時候錢還是你的。昭娘,你就別生氣了,我是覺得那套房子不划算,那麼一點點就要兩千貫,你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呀!趁這三年你可以慢慢踅摸更好的房子啊!”
“我沒生氣,我就是納悶你怎麼就不喜歡買房子呢?你看你這一大家子,過陣子歐掌櫃她們再招個上門女婿,多擠啊!前日侯大官人想轉給你的那個宅子,很不錯啊,你又不是買不起。”溫溫柔柔的陌生女聲傳來,讓李念一愣。
“我是想著以後搬到南方住的,我怕冷啊……所以想攢攢錢就把作坊搬到杭州去。昭娘,到時候你也去好不好,杭州很美的,遍地才子啊,你可以在那裡找個合意的上門女婿。”
李念聽到最後一句一下子笑出聲來,李想看到她進來,佯怒道:“笑什麼笑!一點都不穩重。”
李念強忍著笑:“阿兄還說溫儀姐呢,你還不是整天說上門女婿。
”
李想苦著臉道:“可不就是被她傳染的!原本想說夫婿的,一張口就成了上門女婿!念念,過來見見昭娘姐姐,她明日起就要搬到咱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住了……”
小桃在一邊忍無可忍的插嘴道:“就是侯大娘家的那個院子!”
李念上前給柳昭娘行禮,柳昭娘連忙回禮,李念抬眼看柳昭娘溫溫柔柔的,一點都沒有風塵氣,也放下了心,忍不住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