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漠視她母親那種近乎渴望的眼神。但她實在不懂,明明都已經離婚,為什麼她母親對她父親仍那麼依戀不捨?既然如此,當初就該死命堅持不離婚,不管什麼面子或自尊。抱住了軀殼,就有留住心的可能;她母親偏偏假骨硬,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結果求到了瓦再回過頭來想念碎掉的玉,還裝作一副不在乎。
依她看,這根本是自作邸����涿畹淖宰鸚淖魎睢�
為了省掉找停車位的不便,她們搭計程車過去。黎北瀟早已到場等著她們。見到她們進來,先拉了黎湘南又親又抱,然後才微笑朝蕭竹筠點點頭算是招呼。
黎太太袁丹美卻避開了她們。黎湘南朝屋子隨便掃了一眼。屋裡除了他們,還有許多她不認識的男女。
那些人都是金玲瑜在社交場合所認識的人。金玲瑜喜歡社交生活,婚前就喜交際,婚後更是活躍。離了婚在公關公司任職更是沒埋沒她的才能,閃閃發耀像只花蝴蝶。
“湘南!”金玲瑜迎向她們過來。“女大十八變,才多久沒見,你越變越標緻了!”她假著笑,摟了摟黎湘南。黎湘南不經意地和她母親交換一眼,甜著臉回答說:
“那裡!阿姨才是越變越俏,啊娜多姿像個少女。我敢打賭,我們走在一起,大家一定會以為我們是姐妹。”
“喲!小丫頭嘴巴越來越甜了!”金玲瑜笑得皺紋都出來了。
她又再跟她們寒暄一會,才扭著屁股走開。黎湘南等她一走開,就收起笑臉說:
“還好,看這情形不必吃她親自下廚的佳餚,虐待我的消化器官。看看這房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沒品味,白白槽塌了那些裝潢材料。”
“又在說誰的壞話了?嗯?我的小湘南!”黎北瀟端著兩杯雞尾酒微笑走近。他把酒遞給蕭竹筠。
“你什麼時候學了這偷聽的習慣?”黎湘南橫了黎北瀟一眼,口氣和態度完全沒有對父親的尊敬。
“湘南!”蕭竹筠輕斥了女兒一聲;黎北瀟卻哈哈大笑,摟住黎湘南說:
“如果我不對,別生氣;不過你那樣說你玲姨,她聽了會加速老化十歲。”
“她本來就不年輕了;不過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黎北瀟又哈哈大笑。
“湘南,你嘴巴越來越壞!你是不是也從心裡偷偷罵我?”黎北瀟全是笑意的眼不住地流連在黎湘南身上。
黎湘南凝目望著黎北瀟,久久才輕笑說:
“你會擔心我偷偷罵你嗎?”
“當然,天底下所有的女人,我只怕你不理我。”黎北瀟這些話說得很輕聲,幾乎是咬著黎湘南耳朵說的。“咱們兩好久不見了,陪我到陽臺散散心聊聊好嗎?”
“什麼叫‘好久不見’?我一星期前才和你見過面,兩天前還和你透過電話呢。”黎湘南不領情說:“你還是陪媽好好聊聊吧!她為了見你,委屈地接受她討厭的人的邀請。”
她原想藉此撮合她父母,誰知道她一轉頭,她母親正和一位陌生男人有說有笑,根本沒注意他們。她有些洩氣,但是又無奈。黎北瀟頑皮地眨眨眼說:
“我怎麼看不出她有任何‘受委屈’的樣子?不是我不陪她,只怕我現在過去了,反而破壞她的好興致,你說是不是?”
“哼!那也還有一個美麗的後妻陪你啊!你不是帶她來了?”黎湘南不悅地說。
“別這樣,你知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黎北瀟央求著黎湘南說:“好不好?陪我到陽臺透透氣,這裡頭大吵了!”
他仰頭將酒喝光,順手將酒杯擱在酒櫃上,摟著黎湘南走到陽臺。他倚著陽臺,讓黎湘南可以舒適地依偎在他懷裡;雙手摟著她,下巴抵著她的烏雲皓首。
“湘南,你喜不喜歡我?”黎北瀟輕聲問。
“喜歡,你是我的父親。”黎湘南迴答得很淡。
“那你愛不愛我?”黎北瀟又問,看著黎湘南。
“愛!愛死了!”黎湘南口氣有點嘲謔,但聽不出是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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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南,搬來跟我一起住好嗎?”
黎湘南抬頭凝視了黎北瀟好一會,輕輕搖頭。
“你知道我不能的。”幽怨的口氣,輕愁的臉龐,完全像個陷入某種苦惱的女人,而不是天真無慮的少女。
“為什麼?你實在不必顧慮你媽——”
“我必須顧慮她!”黎湘南提高了聲調打斷黎北瀟的話。“你已經拋棄她了,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