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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因她未接電話就逕自猜測,否定他們之間確實存在的吸引力,他要親口聽她說,他需要弄清楚她真實的想法。
一整個月沒見到她的人,沒聽到她的聲音,他是這麼熱切地期待再見到她,然而,她卻只是給他一個禮貌的回應?!
他相信,相信這個女人絕對有將男人逼瘋的能耐,那毫無情感的客套表情,幾乎要讓他以為過去那些相處的日子只是南柯一夢,這種醒來的感覺很難受,像被人硬生生從懷裡奪去了什麼,只留惆悵。
但是,他依然無法瀟灑轉身,原以為心似浮萍,結果,不知何時悄悄落了地,生了根,種在她腳邊。安頓好女伴後,他走到方韶茵身畔。
“茵茵——”
一聲溫柔的叫喚,卻不是出自沈博奕口中。
一位穿著暗紅色西裝內搭珍珠灰襯衫,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服飾的男人出現在大韶茵身後。而她在聽到那聲呼喚時頓時臉色發白,沒有端著酒杯的那隻手,突然緊抓沈博奕的手腕,全身僵硬
“安佐……”方韶茵循著發聲的方向,緩緩轉身。
“茵茵……我終於又再見到你了,你不會知道我有多想你。”被她喚作安佐的男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憂鬱氣息,一雙溫柔的眼眸載滿濃情與依戀,一立定即伸出手臂將方韶茵擁入懷裡。
方韶茵的下巴被迫抵著他的肩,眼中有震驚有愁緒,還有更多一閃而過的失神。
沈博奕就站在她視線可及的地方,但是,她的眼中沒有他。剎那間,沈博奕牛出許多混亂的念頭——
那個男人對她而言,是重要的;因為那個男人,所以她拒絕他;他以為兩人互相吸引,其實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他,如果還有些自覺的話,應該立刻離開。
沈博奕滿腔酸澀舉步欲離去,卻發現手臂被方韶茵牢牢抓住。
龍安佐是方韶茵大學時期的男友,一場轟轟烈烈、濃得化不開的愛戀,讓她嚐到愛情的甜美,她以為那將是永恆不變的更愛,卻在他帶給她無法忍受的傷害後,兩人平靜分手。
他犯了她最大的禁忌——腳踏多條船。
“男人的愛與慾望是可以切割的,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你。”
這是龍安佐的說辭。他沒有道歉,其實就算道歉,她也不可能原諒他,她不會笨得像老家裡的那些女人,相信等待可以喚回男人的心。
那次的戀愛,讓她深刻體認愛情裡醜陋的一面,耗盡她對愛情的熱情,只剩嘲諷,她不會再傻傻地捧著一顆心,任人傷害。
方韶茵困難地掙脫龍安佐的擁抱,移動一步讓身體更貼近沈博奕,朝著龍安佐堆起生硬的笑容。“好久不見。”
龍安佐輕撫方韶茵細緻的臉蛋,如視珍寶,溫柔地說:“茵茵,我回來了,為你回來了。”
就在沈博奕想打掉那雙礙眼的手,方韶茵不著痕跡地撥了一下垂至額前的髮絲,順道避開對方的碰觸。
“恭喜你,去年年底的畫展獲得紐約時報不錯的評價。”她客套地對他說,原本還掛在臉上的笑容有些冷卻。
“茵茵,我就知道你還愛著我。”知道她這麼關注他的動向,他感動地說。“我和琳達到美國不久,就離婚了。她無法忍受我還惦記著你,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回來看你。”他低聲說著他和方韶茵才聽得懂的話。
“哦?”她沒有安慰的言語,反而輕笑地說:“我沒記錯的話,琳達後面好像還有一個叫……叫什麼的,喔!凱薩琳。還有……什麼瑪、什麼曼的,抱歉,我記性不是很好。”不是她關心他,而是工作關係,她無法不觸碰這些藝文界的資訊。
沈博奕感覺她在他手臂上的力道忽然加重,從他們的對話裡,他可以猜到兩人之間有著感情上的糾葛。
“茵茵,那些名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回來了,我的生命只希望有你參與,這麼多年,我終於明白,你才是我最在乎的人。”龍安佐不放棄地再執起方韶茵的手,卻再度被掙脫。
沈博奕在一旁,眉頭愈鎖愈深,好歹他也看看方韶茵手裡挽著什麼人,當他沈博奕是透明人還是死人?!
“我、我來介紹一下——”方韶茵感覺到沈博奕的低氣壓,而龍安佐一直傾吐愛意也讓她很受不了,只好引開話題。“這位是龍安佐,我大學學長,這位是沈博奕,我、我現在、現在的男朋友。”她很困難的,借沈博奕來用,她不想在龍安佐面前示弱。
沈博奕臉驟然一刷,輕輕將一直覆在他手臂上的手挪開,方韶茵卻死命地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