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來。
馮昌文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大度地笑了笑把位置讓給了小星。
“綠衣姑娘為何帶著面紗,難倒是不想人認出來?”對面男子看著我,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
馮昌文打岔道:“她臉上生了風疹不能見人。汪兄酒喝得差不多了,事情也談得見了眉目,不如就此回客棧休息?”
他那個汪兄雙手一拍桌子,仰天哈哈大笑道:“真有你的!”
我被他突然的動作驚醒,這才抬眸仔細看他,此人長著一雙三角眼,大嘴,鼻子倒還英挺,看年紀三十多歲。他看我打量他,慢慢收斂笑意,也打量起我來。
馮昌文站起來催他快走。
這位汪兄倒也不介意,拿了身後的大氅披在身上,跟我們幾人告辭。馮昌文送他,他在馮昌文耳邊小聲地嘀咕了幾句,才晃悠悠地出了酒肆。
馮昌文剛剛還笑意盈盈的臉,在回頭的瞬間變得嚴肅,他犀利的目光在我和小星身上梭巡一番,坐下來開始盤問我。
“碰上什麼人了?怎麼逃脫的?”
我摘了兜帽,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小星要攔我,馮昌文阻止他:“哎,別攔她,讓她喝。事後倒,現在清醒就行。”
我沒理會他語氣中的嘲諷之意,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乾。
可能是喝得急了,酒水嗆到喉嚨,不停地咳嗽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馮昌文半掀開我臉上面紗,指著我脖子上的勒痕問小星。
小星也是才看到那道已經發青的痕跡,估計一定很刺目,他竟然紅了眼睛:“還問怎麼回事?還不是你屋裡的人乾的?到底是什麼人?”
我開啟馮昌文的手:“不用你管。”又斟了一杯酒,卻被他奪了過去。
“別喝了。再喝多了又要麻煩我扛你回去!”
他看了一眼小星,又看了看我說道:“那人的目的估計是和你一樣。你想找什麼,他也在找什麼。”
我覺得臉有些發熱,頭腦卻還清醒:“這麼快訊息就走漏出去了?誰洩的密?”
他搖頭說不知。卻遞我一瓶藥:“擦在患處消腫快。你還真有本事,能逃脫出來。”
我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接過藥瓶拿在手中把玩,神思卻又回到那個黑衣人身上。
小星打了一場惡戰,餓得肚子咕嚕直叫。他又叫了三個熱菜和三個饅頭,坐在那裡吃得不亦樂乎。
馮昌文盯著我:“你有心事?”
“沒有。”
“你可騙不過我!是不是想起不開心的事?”
我瞪了他一眼:“你給的藥還需要吃幾天?”
“三天!怎麼怕了?如果不想記起不開心的事,後面的藥可以不吃,不過臉上的疤也消不下去。”
“我這臉上的傷是因為封存記憶才造成的?”
“是的。這是副作用。連你的嗓音也算在內。等記憶全部解封,你的臉和聲音都會恢復原貌。”
小星咬著半個饅頭激動地含糊說道:“真的?姐姐會變回原來的樣子?”
馮昌文拍他的頭:“小小年紀也貪戀美色?”
小星立即躲開,反駁他道:“我是為姐姐著想!姐姐容貌比姓白的美上百倍!”他似乎還想說什麼,見我嗔怪地看他,他立即閉嘴,大口地咬起饅頭來。
“我體內的真氣無法控制自如,不知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
馮昌文頷首說道:“是的,等你記憶全部解封,功力自然恢復!不過,最後一天有些兇險,你吃完藥需要有人在你身邊守護,幫你輸導真氣。”
還有三天?三天後我就恢復真正的凌采薇身份。
可是,我突然有些害怕。
恢復了凌采薇的身份,就預示著我要重新面對那些過往那些舊人。
就像我剛才看到的黑衣人。他怎麼會來這裡?他來這裡也是為了聖女嗎?
馮昌文看了看又走神的我,對小星說道:“快吃,吃完了我們回去。外面的天要下雪了。”
小星聽了胡亂往嘴裡塞食物,馮昌文勸我多吃一點。我正在夾菜,突然酒肆的門被人推開,寒風夾雜著雪花湧了進來。
其他桌的客人都向門口看去,紛紛嘆道:“什麼鬼天氣,又下雪了。”
原來不知何時外面已經下起雪來。
我抬頭去看門口,目光不由得一滯。那個黑衣人站在門口正向裡面打量。
店小二迎上去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