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上次敢直接攻擊老子的戰兵,這次,蒙古人卻只敢去對付老子的輔兵。上次老子需要藉助雞公車,這次,卻只需要弟兄們把長矛的末端頂在地上。上次。。。。。。
“都督,左翼人手還是略顯單薄。右翼。。。。。。?”趕在敵軍騎兵沒衝過來之前,徐達低聲提醒。
“來不及了,傳令給伊萬諾夫!讓他必須撐住這一輪!”朱八十一想都不想,又快速下達了第二道將令。
“右翼還可以向前推進二十步。然後原地左轉!”徐達猶豫了一下,繼續低聲力爭。
朱八十一迅速抬頭,他看見敵軍的騎兵已經又衝到了百步之內,馬蹄踏起的煙塵遮天蔽日。他看見敵軍的步卒在加速向前推進,正在努力縮短雙方之間的距離,試圖接替騎兵發起新一輪進攻。他看到褚布哈的羊毛大纛,呼呼啦啦地飄在風中,驕傲得像一隻吃飽了的公雞。
現在變陣,無疑會讓敵人看到可乘之機。然而不變陣的話,左翼就得像上一輪那樣,完全憑著勇氣和毅力死扛,很難給敵軍造成太大殺傷。“你去右翼,接替耿再成。具體需要不需要前推,自行選擇。”咬了咬牙,他做出了一個非常冒險的決定。然後將手臂高高地舉了起來,“通知黃老二,開炮!!”
“轟!”“轟!”“轟!”“轟!”擺在城牆上的四門火炮依次射擊,揭開了第二輪戰鬥的序幕。依舊是紅巾軍左翼單獨對抗蒙古騎兵,一個骨子裡燃燒著驕傲,另一個挾祖先遺留下來的勇武。轉眼間,羽箭破空聲就成了戰場上的主旋律。天空又迅速開始發暗,一團團紅色的霧氣從雙方的隊伍裡緩緩升了起來,在昏暗的天空中飄飄蕩蕩,孤獨而又淒涼。
“嗖——嗖——嗖——嗖——嗖!”無邊無際的羽箭從騎兵隊伍中飛起,穿過馬蹄帶起的煙塵,砸在紅巾軍左翼隊伍,將弟兄們砸得東倒西歪。
吳良謀舉著一面從血泊中撿來的大盾,與胡大海、伊萬諾夫,還有七八十個他叫不上名字來的弟兄們站成一排,肩膀挨著肩膀,手臂貼著手臂。任對面射來的箭雨如何狂暴,都巍然不動。
數百名手勇氣過人的輔兵,緊緊分成四排,跟在他們身後。手中長矛貼著自己前面的那個人的肩膀,斜斜指向正前方。與袍澤們齊心協力,組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線。一箇中箭倒下,立刻有人默不作聲地撿起長矛,接替他的位置。
更多的輔兵或者持著盾牌,或者斜舉長槍,跟在第一道防線之後。隨時,準備上前補充犧牲者空出來的位置,手臂一直在顫抖,雙腳,卻始終沒有再向後挪動分毫。
李子魚帶領一百名擲彈兵,跑過來接應。冒著被羽箭射中的風險,將點燃引線的手雷朝騎兵腳下投去。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手雷相繼炸開,依舊受引線燃燒速度和破片率的不良影響,沒能給騎兵造成太大的殺傷。卻令戰馬不安地揚起脖子,搖頭擺尾,拼命想遠離爆炸點。
“火槍兵,全體準備,正前方戰馬的肚子,開——火!”劉子云一直堅持到大部分敵軍的騎兵開始轉頭,才終於下達了開火命令。
九十多杆還能發射的火槍,同時噴出了一團白煙。“呯!”天空中的彤雲忽然裂開了一條口子,陽光如閃電一樣,將整個戰場照得通亮。隨即,又快速暗了下去,無邊無際的煙塵和紅霧,將蒙古騎兵們遮掩起來,一邊發射著羽箭,一邊潮水般向紅巾軍的右前方退去!
“轟!”因為炮手減少,裝填緩慢的緣故。左翼的火炮終於噴出了彈丸,追在騎兵們的身後,將走得最慢的兩個人轟得百孔千瘡。
紅巾軍右翼,徐達和耿再成兩,指揮著一千七百多名輔兵,緩緩地向前推進。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何要這樣做,也看不出這樣做有任何意義。
三百步外,褚布哈的瞳孔猛然縮成了一條直線,“傳令,讓伴格迅速退後,退後。別兜圈子,直接把騎兵帶出來!”
“吹角,吹角,讓騎兵立刻退後。立即退後!”副萬戶鐵金大叫著,一把從親兵手中搶過號角,奮力吹響,“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十幾支號角同時吹響,聲音裡充滿了惶急。正在帶領騎兵準備從戰場左側繞回的伴格愣了愣,本能地舉頭四望。
他看到,一堵移動的長矛之牆緩緩地擋向了他撤退的必經之路上。沒有將去路完全封死,但是如果繼續按照目前的角度跑動的話,身後至少三分之一的戰馬恰好會掛在長矛的尖兒上。紅巾軍變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