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是罰一筆贖身銀子了事。而揚州一帶相對富庶,很少發生動盪,那些蒙古兵平素連城都懶得出,自然也來不及做什麼激起民憤的事情。
唯一看上去比較惶恐的,就是被俘的探馬赤軍。作為一個先後被女真和蒙古征服的遊牧民族,契丹人早已沒有了自己的家園。當兵打仗,幾乎是他們這些人唯一的出路。即便被朱八十一不收取任何贖金就地釋放掉,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還能做些什麼?而繼續吃朝廷的糧餉,跟淮安軍做對的話,那一噴就是上百顆彈丸的火炮,又像噩夢一樣刻在了他們的記憶中。因此,他們一個個就像行屍走肉般,兩眼空洞,失魂落魄。
“彆著急,老天餓不死瞎家雀兒!”負責看押俘虜的很多淮安軍輔兵,就是從以前的俘虜轉變過來的。見到探馬赤軍們如此模樣,立刻猜出了他們的大致想法。為俘虜營的整體安寧起見,主動湊上前,低聲安慰,“你看老哥我,當初就是在黃河邊上被淮安軍抓到的。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彆著急,咱們朱總管是個菩薩心腸,絕對不會不給人活路!”
“我只會打仗!”被安撫者是個探馬赤軍百戶,抬頭看了對方一眼,悻悻的回應。
“那就加入淮安軍唄!瞧老哥這身板兒,只要在輔兵營裡熬上兩三個月,還怕當不了戰兵?!即便當不了,留在輔兵營裡也是個當官的,拿的軍餉一點兒都不比戰兵少,並且上頭還不會剋扣!”
“不想再打仗了,累了!”探馬赤軍百戶嘆了口氣,依舊無精打采。他們以前不是沒有打過敗仗,但敗成今天這般模樣的仗,卻真是平生第一次。這讓他們每個人心裡都籠罩著一股濃重的挫敗感,感覺自己根本不能再上戰場了。即便上了,也適應不了淮安軍的武器和戰術,所以乾脆自暴自棄。
“那就當教官唄!”輔兵頭目看了一眼契丹百夫長的羅圈腿,繼續大聲安慰,“會騎馬的去當馬術教官,會使槍的去當槍術教官,會射箭的去教新兵射箭。只要你真有本事,絕對耽誤不了。我們輔兵營裡頭,就有好多教官是蒙古人。人家都不在乎,你們跟誰幹不是幹啊?!實在不喜歡住在軍營裡,還可以去官府的小學堂當那個,那個什麼什麼體育教師。天天教一群小孩子舞刀弄棒!工錢也不比當兵低哪去,還不用整天把腦袋別到褲腰帶上!”
“真的?契丹人也能當教習?”不光是百夫長,周圍的契丹人眼睛都亮了起來,帶和幾分期盼追問。
解甲歸田,畢竟是一個不切實際的美夢。他們不會種田,遠在塞外的故鄉,也早就成了一段陌生的記憶。但教一群小孩子舞刀弄棒,彎弓騎馬,卻不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契丹人自己的孩子,也需要家長從小手把手來教,才能成為一個合格計程車兵。天分、資質上,與其他人的孩子沒任何分別。
“真的,不光是契丹人。小學堂中,教算數的色目人和教摔跤的蒙古人都一抓一大把。”輔兵頭目點點頭,非常自豪地回應,“不過就是有一點兒,原來那種四等分法不講究了。蒙古人打死的漢人照樣償命,漢人打死了蒙古人,也是一樣!”
“那是,那是!”眾契丹男兒紛紛點頭。他們在蒙元朝廷的四等民族劃分體系中,也是一直被當總漢人對待。地位僅高於南方漢人,遠不如蒙古和色目。所以對淮安軍取消等級差別這一點,沒有絲毫牴觸。內心深處,甚至還帶著一點點贊同。
“實話跟你們說吧!咱們家總管啊,是佛子轉世!”輔兵小頭目終於如願以償地消滅了隱患,嘴巴立刻就沒了把門的,將聲音壓低了一些,滿臉神秘地透漏,“佛子,你們聽說過麼?佛祖眼中,眾人平等。根本沒有什麼漢人、契丹、蒙古、色目的差別。都是人,都一個鼻子倆眼睛,誰跟誰都一樣!你們哥幾個先在這裡放心歇著,我到別處轉轉去。朱總管是個大好人,咱們可不能耽誤了他老人家的事情!”
說著話,丟下幾個心神大定的契丹人,轉身朝其他俘虜走去。一邊走,一邊大聲嚷嚷道,“弟兄們,彆著急,都坐下,坐下,放輕鬆些。你們誰聽說過亂殺無辜的朱總管?沒聽說過吧!沒聽說過就不用怕了。老子當初和你們一樣,也是打了敗仗被抓過來的。你們看老子現在。。。。。”
“大都督!”“大都督!”他的話,很快被一陣山崩海嘯的歡呼聲淹沒。朱八十一和毛貴等人走過來了,打了勝仗的淮安士兵們興高采烈地圍攏過去,用自己所知道的方式,向心目中的英雄表達最真摯的崇拜。三萬(自己這邊輔兵不算)打十二萬(對方那邊有一個算一個),戰而勝之。朱都督帶領大夥,又一次創造了奇蹟。跟在這樣的英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