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萬金之軀,豈能把安危繫於一名懦夫之手?”
“主公三思,傅友德貪生怕死。身手再好,也不足擔此重任!”
“傅友德喪師辱國,苟且偷生。主公看在趙君用的面子上,沒殺了他祭旗,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豈可再委以重任?”
。。。。。
林林總總,大夥不置疑朱重九的冒險決定,卻是對傅友德一百二十個不放心。理由全部加起來只有一個,幾個月前紅巾軍在睢陽兵敗,傅友德曾經做了敵人的階下囚。這種人,武藝再高,也不值得信任。
類似的話,當初朱重九在決定走船換將時,已經聽大夥說過一次。沒想到被自己反駁過之後,眾人仍然念念不忘。當即,他心中就湧起了幾分火氣,豎起眼睛,沉聲反問,“這是什麼話?諸君莫非以為,在洪水到來之時,傅友德該自己立刻棄軍而逃,而不是留下來與弟兄們同生共死麼??”
“臣等不敢!”很少看見朱重九發火,章溢等人被嚇了一跳,趕緊拱著手解釋。“臣等只是,只是覺得,傅友德被俘之後,脫脫一直對他以禮相待。二人再次相遇之時,他,他難免會念一份恩情!”
“滿嘴胡言!”朱重九回過頭來,狠狠橫了眾人一眼,繼續低聲質問,“照這麼說來,那些被朱某人放掉的蒙元將領,包括那王保保,應該領兵來投才對。怎麼他們現在還沒見任何動靜?”
“這。。。。。”眾人被問得瞠目結舌,猶豫了半晌,才又硬著頭皮回應,“王保保,王保保非我族類。而,而傅友德,傅友德卻是。。。。。”
“是啊!”朱重九氣得搖頭而笑,“王保保非我族類,所以朱某對他再好,他回去之後,都會對大元朝忠心耿耿。而傅友德是個漢人,所以他得了脫脫星點好處,就唸念不忘,甚至連家人朋友也都拋在腦後。你們是不是想告訴朱某,那些異族比咱們自己更懂道理,更忠義無雙,更能明辨是非?”
甭說朱重九心裡一直覺得,傅友德被俘情有可原。即便他也覺得傅友德理虧,把後世網路論壇上胡攪蠻纏的功夫使出來,章溢和馮國用等人也照樣招架不住。當即,眾大小參謀們全都紅了臉,又呼哧呼哧喘息了半晌,才憋出了一句,“臣等,臣等不是那個意思?臣等,臣等只是,只是覺得,他,他當初就不該成為敵軍階下囚!”
“他被俘之時,可曾血戰到最後?”知道眾人一時半會兒未必能接受得了自己的想法,朱重九將語氣放緩了些,繼續冷笑著反問。
“這,這。。。。。”眾人都讀了一肚子聖賢書,拉不下臉來顛倒黑白。猶豫了片刻,如實回應,“據,據跟他一道換回來的王國定說,傅友德是被水淹暈了後,才被察罕帖木兒的人撈到木筏子上去的。”
“那他被俘之後,可曾答應為蒙元效力?”朱重九笑了笑,繼續大聲追問。
“沒聽說過!”眾人一齊搖頭,“至少,咱們這邊的細作沒聽說過。”
“他被換回來之後都做了什麼?替蒙元刺探軍情了麼,還是念念不忘說脫脫的好處?”
“沒有!”眾人依舊紛紛搖頭,臉色浮現了幾分惋惜之色,“他被換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帳篷中,很少出門。平素連飯菜都是交給親兵打回來的,馮國勝去看他,他也只是隨便支應兩句,就再沒有任何話說了!”
“你看,他既不是主動投降敵軍,被俘後又未曾接受脫脫的拉攏,回來之後還沒說過敵軍的任何好話,朱某為何就信任他不得?”朱重九迅速接過眾人話茬,笑著補充。
“這,這。。。。。”眾高參們說朱重九不過,咬了咬牙,開始從傳統上做文章,“華夏自古以來,無重用被俘之將的先例!主公這次對傅友德既往不咎,他日再到危難關頭,難免有人會效仿傅某,隨便找個藉口就降了對手。”
“如果他也像傅友德這般血戰到最後,朱某一樣不會對他另眼相待!”朱重九搖搖頭,非常堅定地說道。
如今他手下的讀書人越來越多,相應的,那種不考慮實際情況,專門袖起手來雞蛋裡挑骨頭的風氣也越來越嚴重。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藉著傅友德被俘的事情,給大夥別以別苗頭。以免今後自己麾下出現一群只會空談,做起事來一塌糊塗的道德君子。以淮揚系目前的這點兒家底,也經不起道德君子們的折騰。(注2)“至於華夏自古以來無此先例。呵呵。。。。。”目光緩緩掃過滿臉驚詫的眾人,朱重九又繼續補充,“我怎麼記得昔日關雲長做了曹操的漢壽亭侯,還替曹操誅殺了顏良文丑呢?劉備好像也沒懷疑過他吧!如果按照爾等剛才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