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於光、吳宏雙雙越過他,迎住一名叛軍,呼喝酣戰。御林軍千戶張洪生則從他的頭頂跳過去,撲向叛軍千夫長張翰。二人顯然是舊相識,四目相對,火花迸射。手中的兵器招招砍向彼此要害,恨不得下一刻就讓對方身首異處。
“奶奶的,你們終於來了!”陳友諒用刀身支撐住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氣。按照淮揚人的手鍾計算,剛才的惡鬥其實只持續了短短三、四分鐘。但是他卻感覺自己彷彿走過了幾百年。渾身上下,每一個關節都湧滿了酸澀。
然而,老天爺根本沒想過給他任何休息時間。很快,一股滾燙的血就濺在了他臉上。猛抬頭,他看見御林軍千戶張洪生,被千夫長張翰卸掉了半邊身子,剩下半邊身子靠著城垛,鮮血如瀑布般往下淌。
“老張!”於光紅著眼撲過去,試圖給張洪生報仇雪恨。千夫長張翰卻不肯跟他拼命,果斷退入其他叛賊的身後。“不要臉,沒骨頭,無恥下流的王八蛋!有種別跑,有種別跑!”於光氣得破口大罵,高舉鋼刀緊追不捨。一名叛軍死士猛地躺倒,身體快速滾動,刀刃直奔他的小腿。
“當!”電光石火之際,餘光豎起兵器擋了一下。緊跟著抬起戰靴,踹斷了此人的肋骨。另一名死士從側面撲來,被他用盾牌擋住,隨即一刀捅了個透心涼。第三名死士從正面撲上,被他擰身掃斷了大腿。
“嗖!”一支從城牆外射過來的鵰翎箭貼著他的哽嗓飛過,帶起一串殷紅的血珠。於光疼得咧了一下嘴巴,舉刀繼續朝張翰猛撲。第四名死士被他當胸砍了一刀,開膛破肚。第五名死士緊跟著也被他送去見了閻羅。第六名,第七名。。。。。。,忽然間,他覺得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氣快速從脖頸處溜走,鼻子、嘴巴和耳朵裡,同時淌出了黑色的血漿。
“他毒發了!”千夫長張翰欣喜地大叫,帶領嘍囉再度上前,試圖將於光亂刃分屍。身穿鐵甲的於光猛然衝他眨了一下眼睛,丟掉盾牌,大笑著張開l上臂。。。。。。
“當!當!當!當!”嘍囉們的鋼刀看在於光身上,將淮揚板甲砍得火花四射。接連吃了幾刀的於光卻絲毫感覺不到疼,側身用護肩接了張翰一刀,然後抱起對方,重重地撞向兩個城垛之間的缺口。
“轟!”狹窄的缺口被撞出了一團紅褐色的煙塵。高大魁梧的於光和滿臉恐慌的張翰同時飛出城外,雙雙摔成了肉泥。
“臭魚!”吳宏哭泣著衝過去,對著城外大聲呼喊。隨即,咬牙切齒地轉身,撲向周圍的敵軍。
失去主心骨的叛軍被殺得節節敗退,吳宏的身上的板甲,也很快被砍得百孔千瘡。他卻根本不肯停下來清理傷口,雙手揮刀,將敵軍趕過馬臉,趕上城樓。兩名敵軍再度成為他的刀下鬼,正當他準備撲向下一名對手,背後猛地伸過來一干長矛,從板甲破碎處刺了進去,深入半尺。
“啊——!”吳宏大叫著一回頭,將雙手持矛的偷襲者帶得步履踉蹌。他大叫著揮刀,砍斷已經彎成了弓形的矛杆,隨即又是一刀,將偷襲者削去首級。十幾把鋼刀從四面撲來,將他淹沒在寒光當中。
“保持隊形,保持隊形。兩兩相護,兩兩相護!”陳友諒再度如瘋虎一樣衝入敵樓,撲向圍著於光屍體亂刀齊下的敵軍。一名叛匪被他在後腰上開了條口子,脊骨碎裂,像條蚯蚓般在血泊中翻滾。
另外幾名叛匪放棄對於光屍體的凌遲,齊齊衝他舉刀。陳友諒毫不猶豫地向前踏了一大步,將正對著自己的那名叛匪劈得凌空倒飛。第二名叛匪的刀刃後半部,同時狠狠切上了他的大腿。被護腿的甲冑卸掉了大部分力道,只帶起了一串淡淡的血霧。
“去你孃的!”陳友諒扭頭一刀,砍斷此人的脖頸。又側身一刀,將第三名圍攻自己的人劈出圈外。第四、第五把刀先後砍中了他,砍破板甲和金絲甲,疼得他頭暈目眩,半跪於地。剩下的叛匪大喜,紛紛舉刀衝過來,準備將他剁成肉泥。
“呯!”又是一聲火銃轟鳴,一片鐵砂貼著陳友諒的頭盔掃過,將他身邊的叛匪打得鬼哭狼嚎。
“三哥,我來了!”張必先丟下發射完畢的大銃,撲上前,將陳友諒抱在懷裡,掉頭朝馬道狂奔。張定邊,歐普祥等人帶著百餘名殘兵,攙扶起已經累癱在地上的鄒普勝,且戰且走。
“誰叫你們過來的,西城牆呢,西城牆不要了嗎?趕緊給老子回去,回去!”陳友諒瞪圓了眼睛,扒住張必先的肩膀,大喊大叫。
“跑了,皇上跑了!”張必先低下頭,跟他對吼。眼淚和血水順著兩頰一起往下淌。“皇上自己剛才從東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