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太尉大人此番折節相邀,只是為了跟路某見一次面兒,混個臉熟麼?”見對方遲遲不能給出任何回應,大廚路汶端起面前已經冷掉的奶茶慢慢品了一口,笑呵呵逼問。
“見一面兒,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原本已經冷靜下來的月闊察兒,立刻又被撩撥的心頭火起,走上去用力一拍飯桌,聲色俱厲,“實話告訴你,老夫約你出來,就是為了擒賊擒王!來啊,將他給我拿下!”
“是!”周圍的幾名武將聞聽,也不管轉換得生硬不生硬,立刻按照排練了多次的“戲碼”,做勢欲撲。只是武藝本領卻略顯粗疏,被伯顏橫在中間一擋,動作立刻就先後慢了下來。
“大人勿慌,今日末將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沒人傷得了你!”好個伯顏,的確是懂得捨命相報的無雙國士,拼著自己受傷,也不肯讓任何人繼續向路汶靠近。“咱們先擒下月闊察兒,然後末將護著你一道殺出城外去!”
“伯顏不必著急,月闊察兒大人是在跟咱們開玩笑,難道你還沒看出來麼?否則,樓下還有上百精銳,撲過來的又怎麼會只是這區區四個?”大廚路汶卻不肯抓了人質逃命,又笑呵呵地飲了一口奶茶,慢條斯理地回應。
“這?”伯顏頓時就是一愣,旋即果然發現,對方根本沒使出什麼殺招。於是,他自己也緩緩收住了拳腳,用脊背擋住大廚路汶,喘息著道:“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末將愚鈍,您今天怎麼說,我就怎麼打!大不了,咱們兩個死在一處!”
“死什麼死啊,活著多好!我還等著接應大軍入城呢!坐下吧,等著主人上菜!”大廚路汶從背後拍了他一下,笑著吩咐。隨即,又笑著衝月闊察兒擺手,“我都說過了,不用玩這些虛頭吧腦的東西。您老如果真的想殺我,前幾天直接關了城門挨家挨戶搜捕便是,又何必冒著被你頭上那位陛下猜疑的風險,擺出這個四不像的鴻門宴?!況且,路某今天既然敢來,肯定已經做了最壞的準備,又怎麼可能被你的人給活捉了去?別玩了,真的。一旦玩出了格,對咱們大家都沒任何好處!”
說罷,從懷裡摸出一個甜瓜大小的東西,順手丟在桌子上,看著此物如同一個超大號走盤珠一般,滴溜溜倒映著燭光亂轉。
“刷!”月闊察兒等人不約而同,齊齊後退。直到脊樑骨都頂上了牆壁,方才再度站穩身形。十幾隻眼睛死死盯著桌子上的甜瓜,氣喘如牛。
掌心雷,姓路的居然帶來掌心雷前來赴宴!而先前大夥的注意力,都被他馬背上那一整套精鋼刀具所吸引,根本沒想到,那東西只是他的障眼法,真正的殺人利器,卻被他貼身藏在了衣服下面。
“沒事兒,現在我淮揚的工匠,在各方面都遠勝當年。這東西只要不擰開蓋子,基本上都不會出問題!!”再度無視眾人的反應,大廚路汶從胸前,腰間,大腿肚子處,肚皮上,繼續一顆顆往往掏掌心雷。每一顆都順手丟在桌案上,每一顆都冷森森閃著藍光。
都是軍中的高官,月闊察兒和他的幾個心腹武將們,又豈能不瞭解此物的威力?單是一顆爆炸,就能令周圍三步之內的人,死掉大半兒。而七、八顆相繼炸裂,恐怕整個醉仙樓都得被夷為平地。偏偏他們眼下都在二樓雅間中,想逃都沒地方逃。偏偏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今日的勾當,否則,他們自己和身後的全家老少都會萬劫不復。
“行,行了。路大人,您趕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剛才,剛才老夫的確是想試探一下你的膽量,請你切莫跟老夫計較!”眼看著大廚路汶已經從肚皮下往外掏第九顆掌心雷,月闊察兒再也無法忍受內心深處的煎熬,只要主動做出解釋。
“我覺得也是麼?”大廚路汶一聽,正在肚皮處摸索的手立刻停住,旋即,用下巴向伯顏示意,“趕緊,把這些東西收起來,拿到樓下去!雖然說不擰開蓋子就不會炸,但凡事都有個萬一!快去,別在這傻愣著。太尉大人對我沒有惡意!”
“是!”伯顏心裡是又驚又嘆,趕緊答應著,上前將桌子上的掌心雷全都收起來,放入了他自己懷中。隨後,卻不肯下樓,只是大步走到了門口,抱著膀子對月闊察兒等人冷眼相看。
“你儘管下去吧,路大人是老夫的客人,咱們蒙古人的規矩,老夫不會違背!”月闊察兒無奈,只好再度主動服軟。
據傳成吉思汗的父親,就是在酒宴上被仇人毒死。所以成吉思汗一統塞外各部後,就立下了一條規矩,主人不得在酒宴上謀害客人,哪怕他是你的生死大仇。所以月闊察兒把“客人”兩個字交代出來,等同於接受了路汶是平等交涉的一方,而不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