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手在胸前一架,臉也歪到一邊,“我不跟壞人說話!爸爸現在就是壞人!拋棄媽媽,拋棄埃羅斯的壞蛋!”
阿瑞斯張了張嘴,起伏了幾下胸膛,最後又低低坐下。
“我沒有……我說不清。等阿波羅回來了,讓他告訴你吧。”
“我才不聽,阿波羅是聰明的壞蛋!比爸爸還壞的蛋……”
埃羅斯哼哼著,也從窗戶裡飛走了。阿瑞斯看著最喜歡的兒子走遠,想到自己成了壞爸爸,有點心塞了。
正在這時,一個不速之客闖入了阿瑞斯傷心的領地。
“哦!你必須得做點什麼!難道你不知道相距有多遠麼?讓我用弓箭去取菲澤科斯的命,簡直是瘋了!我是人,我只是一個凡人!”
帕里斯歇斯底里地吶喊著,推開了美神的殿門。精美的玫瑰木撞到大理石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呻*吟,屋內擺設的工藝品都啞啞驚顫。
阿瑞斯坐在木椅上,扭頭看見了闖入者,“帕里斯?!”
帕里斯也看到了他,隨即發出了一句誇張的感嘆,“原來如此……怪不得沒有時間敷衍我,原來你們在忙。”
阿瑞斯不知道他的意思,但聽得出惡意。他冷著臉站了起來,一時間,他高大的身軀就把花美男帕里斯籠罩在陰影裡。
帕里斯後退了幾步,他感受到自己弱勢的表現後,又向前走了一步,“戰神大人,你也在。那我想請問您,知不知道美神在哪?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請問她。”
“重要的事……”阿瑞斯垂頭思考,還有那個他聽到的名字,“你說菲澤科斯,你剛才說要殺他是不是?”
帕里斯不敢回答。他觀察了菲澤科斯這麼久,當然看出了他的特別。他幾乎可以認定,美神的這位目標就是戰神的兒子。
“想必您是聽錯了……我怎麼會說殺……”
阿瑞斯沒等他說完,提起了帕里斯的脖領,帶著他走了。帕里斯懸空的雙腳胡亂地蹬踢,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戰神帶走,穿過一條條走廊和門洞卻無能為力。等到他看到了阿瑞斯居住的門殿大門,看到他們走去的方向正是那裡,他掙扎的更激烈了。如果被他帶到了屋子裡,那就必不能活命了!
阿瑞斯抓著帕里斯,像是提著一隻大號的陶娃娃。不管帕里斯腳抬到多高,手臂揮舞地多多快,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他聽著帕里斯大聲咒罵,推開了大門。帕里斯最後雙手扒住了門框,阿瑞斯不耐煩地一根根掰開了他的手指,帶著帕里斯絕望的眼神,關進了大門。
“不!”帕里斯嘶吼著。他的眼球很紅,像是流動的葡萄酒,裡面還有葡萄枝椏似的血絲。
阿瑞斯歪了歪頭,把帕里斯扔到了地上之後,掏了掏被刺激了的耳朵。
“聲音太大了……女人似的。怪不得喜歡射箭……”
他說著轉身走進了屋子深處。帕里斯看到戰神一個轉角,然後不見了,急忙跑向了大門,搖晃著要開啟。阿瑞斯聽到聲音,又轉回來,把他拉了回來。最後,無可奈何的阿瑞斯把帕里斯夾在腋下,帶著他一起來到了臥室裡。
他蹲在床邊的木櫃前,開啟了他,而帕里斯被按壓著,臉頰幾乎貼在了地上。然後,一整套精美絕倫的金紅色盔甲出現在他的眼前。
“哦……”他閉了閉眼,“為了我你還要現穿衣服麼?真是太榮幸了……”
阿瑞斯沒說話,他手掌伸到鏤刻著銘文的胸甲後面,然後收了回來。而在他的手上,是一把銀白色的精巧弓箭。帕里斯凝視著美麗的兇器,看著阿瑞斯把它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帕里斯雙手緊握著銀弓,“這是……戰神大人,你什麼意思?”
“這是宙斯的弓,嗯,現在是阿波羅的了。”阿瑞斯點著頭,“可以借給你用一下,不過不能給阿波羅知道。聽見了沒有?”
“你的意思是?”帕里斯意識到他之前想法不太對,“讓我去殺……”
阿瑞斯忽悠一下站起來,“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我還有事,要下去啦!”
帕里斯看著戰神拿起一支長矛,走出了大門。他站起來,用手指擦拭著神弓上的花紋,也跟著離開了。
站在同一個露臺上,帕里斯再一次搭弓射箭。而這一回,菲澤科斯不會那麼走運了。帶著銀光的箭矢落到了阿尼奧戰車的車轍邊,在他的僕人斯瑪特回身去看的瞬間,它轟然炸裂。圍繞著箭矢的十英尺之內,飛起一片巨幕,塵土飛揚。四周的將士們掩住口鼻,遠處的也聞城而望。等到煙霧散去,那原地上,已經是一片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