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爺瞧著如錦,點點頭,心有卻感慨萬分,他這做父親的如此不稱職,差些坐實了錦兒的不白之名。若是他殺了那家丁,不允許別人再提,豈不反倒表明了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急於掩飾,對錦兒留下的怕也只是傷害。
一行人進了屋子,青碧與綠瑤最後壓著許三進去,手中的勁道只有她們自己知曉,疼得許三臉色蒼白卻不敢叫喚。
“老爺,夫人,字帖取來了。”
如錦暗笑,這方婆子怕是一路跑去跑回的罷,如此氣喘,如此迅速。
蕭氏首先接過了字帖裝模作樣的瞧了幾頁,再遞於沐老爺,瞧向沐老爺手中的那封信。
沐老爺斂下眼光,拿著字帖與信細細的比對起來,只是臉色卻愈來愈沉。
蕭氏心中得意快活,臉上卻是浮了一抹擔憂:“老爺,如何?那信可是康兒的字跡?”
沐老爺不回答,依舊拿著手中的字帖與信,斂眸思慮著。
如錦神情平淡,彷彿早已料到了,輕聲開口:“爹爹,能給錦兒瞧瞧麼?”
沐老爺眼光一閃,點點頭,將字帖與信交由如錦
蕭氏的得意快活盡去,氣極,在範姨娘面前,老爺竟如此不給她面子。
範姨娘卻是生生的忍住偷笑,心中痛快,在這二小姐面前,蕭慧茹總能出醜。
如錦接過字帖與信,仔細的瞧了起來,神情平靜,叫人瞧不出情緒。
蕭氏斂下眼光,這小賤種哪裡還有方才哭得那幅害怕委屈的模樣,全然判若兩人,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分疑慮不安。
沐如婉瞧著此時的如錦,心中掙扎,方嬤嬤說得對,沐如錦果真不同了,若再不下手,怕是來不及了。
範姨娘低著頭,心中卻是高興的,若是沐如錦知道了當年之事,沐府必將大亂,那可有好戲瞧了,若是能借此扳倒蕭氏,那是再好不過了。
“爹爹,此封信是按著字帖上的字所印。”正在眾人神色各一時,如錦開了口。
蕭氏,沐如婉,方婆子大驚,不可思議的瞧著如錦。
如錦一臉平靜的將字帖與信攤放至桌上:“爹爹,這信上的字,字帖中都有,而且大有拼湊之感,若是表哥所寫,又怎會將兩首詞合於一處?”
範姨娘好奇,上前屈了屈身:“老爺,二小姐,能讓賤妾瞧瞧麼?”
如錦笑著點點頭,將信遞給範姨娘:“姨娘請瞧。”
範姨娘雖是小富商之女,眼中盡是錢,該讀的書卻也沒有少讀。
“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望卿安心珍重。”範姨娘邊看邊將信上的話讀了出來。
緊接著,又煞有其事的道:“是啊,這分明就是兩首詞啊,蕭家二公子也不至得如此無才啊。”
蕭氏眼中閃過一抹怒意,該死的賤人,卻發作不得,瞧著方婆子看了一眼。
方婆子也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地步,卻是給了蕭氏一個安心的神色,這許三的老婆孩子都握在她們手中,諒他是不敢供出夫人和小姐的。
“爹爹,孃親。”瞧向蕭氏,嘴角勾著笑意:“你們再看,這字帖上的一些字,還有些墨跡,想來是有人印字時滲出的墨水,而這些字正巧都是信上之字。”
蕭氏看著如錦的笑意更是不安了,這小賤種果真變了,看來方婆子的疑慮並非多餘,十三年前的事情…不…小賤種絕不會知曉…只是她不能冒險,若是被老爺知曉是她害了那賤人,老爺定然不會放過她…不…這小賤種是留不得了…她與婉兒不能再留情手軟了。
範姨娘聽完如錦的話,又拿起字帖,將著信上的字找了起來,片刻後,又是一臉驚奇的道:“果真如二小姐所說,這信上的字字帖上都有,而且多少沾了些墨跡。”看向沐老爺:“老爺,定是有人存心汙衊二小姐,老爺定要為二小姐主持公道,查出背後指使之人啊!”
蕭氏緊緊捏住了手,這個賤人,看來該給她一些苦頭吃吃了。
沐老爺卻是點點頭,看向如錦:“錦兒,你放心,父親定然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再瞧向許三,眼光峻厲:“說,是誰指使你陷害二小姐的!”
許三神情早已慌亂,卻死咬著道:“老…老爺,借小的十個膽,小的也不敢陷害二小姐啊,小的是奉二小姐之命啊,那塊玉佩便是蕭公子讓小的交給二小姐的啊,而且小的屋中有安兒手帕,都可以證明小的沒有說慌啊!”
如錦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拿起桌上的那塊玉佩,上面確實刻了“蕭康”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