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江耘……”
“不不,我問的不是姓名,至少告訴我他們眼中的你是什麼人。”胡桂揚指向門外。
“左百戶他們?”
“對,你必然有些來歷,他們才肯如此奴言婢膝。我也可以去打聽,但是太麻煩,不如直接問你。”
“這樣倒是省事。我在他們眼中是什麼人……這些人沒對我說過,我也只能猜測。”
“還有誰能比你的猜測更準呢?”
“哈哈,也是。我在南京倒是有些小小的名氣,估計這邊的錦衣衛未必知道。我這人愛交朋友,在京城也有不少,但是江湖人居多,錦衣衛未必瞧得上。我家裡錢財向來是一手進一手出,難得有過夜的餘財。想來想去,只能有一個原因,我是皇帝降旨,從南京特意請來追查神玉下落的。”
胡桂揚一驚,“真的……聖旨?”
“假旨我也不會接啊。”
“佩服。”胡桂揚拱手,“還好是先吃飯再交談,否則的話我肯定吃不痛快,至少你面前的幾盤菜我不敢動。”
“哈哈,原來一道聖旨的威力如此之大。”
“皇帝怎麼會召你進京?你的‘名氣’可不小啊。”
“名氣不在乎大人,而在於由誰傳揚。我在南京戶部下面掛職,從小就愛結交江湖上的朋友,二十五歲時加入非常道……”
“非常道?你的地位肯定比沈乾元高吧。”
“他是非常道十大力士之一,與他地位相當的是硯主,往上是紙主,再上是墨主,與之相當的是護法與講經,更上就是我了。”
“你是筆主?”
“筆主空缺,我是經主。”
“這麼多主,非常道里人不少吧?”
“總數不到一千。”
“還不如五行教一派人多。”
“非常道求精不求多。”
“沈乾元來京時,我沒見他受到官府重視,怎麼你就能得到聖旨相召呢?”
“沈乾元獨自來京,結交的多是京城好漢,我是被人推薦到皇帝面前的。這位推薦人胡校尉應該認得,少保商大人。”
“商少保致仕還鄉,還有這麼大面子?”
“在鄖陽府,商少保曾經立下功勞,天壇祭神之前,商少保也曾多次上書,苦勸皇帝以社稷為重,敬祖拜天,不可受江湖術士之騙。可惜皇帝當時聽不進外人的話,唯一做的退讓,就是將一枚玉佩輾轉送到胡校尉手中。”
胡桂揚想起來了,“而玉佩是商少保送到宮裡的。”
“商少保是從我這裡得到玉佩的。”
“好大一個圈子,怪不得你要找回神玉……你又是從誰手裡得到的?”
“它一直就在非常道手中。”
“這就奇怪了。”
“並不奇怪,天機船降世已有一百多年,為了激發凡人的力量為其所用,做過多次嘗試,流出不少寶物,直到鄖陽府才終告成功。那枚玉佩是七十多年前流傳下來的,世上應該只有一枚,能夠儲存的神力遠遠多於所謂的金丹。只有一個麻煩,神力只進不出。”
“所以你們獻給皇帝,希望收貯神力。”
“正是這樣,神力雖強,卻不是凡人所該擁有的力量。本來我們以為希望渺茫,但不得不試一次,未料到竟在胡校尉手中完成大功。”
“嘿,好一場大功。既然完成了,你們幹嘛又要找回神玉?”
“我剛才說過,神玉收貯神力只進不出,但是最近有傳言說,或許有辦法將神力取出來,重新流佈世間。”
“我也聽過類似的說法,甚至有人對我說,天機船有意散佈神力,以觀察凡人的變化,如果不滿足天機船的願望,等它再臨的時候,很可能釋放更多神力,造成的危害更大。”
“有這種可能,與‘天機再臨,奇者飛昇’倒是吻合,但這是以後的事情,誰也猜不透天機船的真正意圖。我現在只想找回神玉,然後將它毀掉。”
“你有辦法毀掉神玉?”
“神玉怕火,如果記載沒錯,以旺火連燒三月,或許可以破壞神玉,裡面的神力也將釋放出來,所以燒玉時必須是在無人之地。”
“沒人的話,誰來添柴燒火呢?”
江耘微笑道:“西北有地火,往往連燒數年,方圓數十里寸草不生,正是毀玉的絕佳之處。我已找妥幾處地點,所差者唯有神玉。”
胡桂揚想了一會,“皇帝知道你要毀掉神玉嗎?”
“一步一步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