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桂揚苦思冥想,袁茂道:“原來機匣是五行教造出來的,那你們與江經歷應該是朋友。”
“北京五行教、南京非常道,原本就是一家。”戴德回道。
“江經歷也在?”袁茂踮腳望去,卻只能看到堆起的土與幾雙腳。
“江經主回城裡了。”戴德按非常道的規矩,稱江耘為“經主”,而不是“經歷”。
胡桂揚還在想,袁茂笑道:“他回城去找神玉了吧?諸位,江耘將你們支到這裡,只怕是別有用心。他若找回神玉,也能當教主?”
戴德與聞家人都不吱聲。
胡桂揚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在哪?”戴德與聞不語同時問道。
“袁茂說得對,江耘回城找神玉去了。神玉最後的隱藏地點肯定是在己房書房,最值得懷疑的三個人既然都是無辜的,那就只好擴大範圍,曾經進過書房的人都要調查一遍。江耘回城,乃是要找己房書吏……”
坑上眾人臉色微變,幾名聞家人轉身就走,剩下戴德與聞不語沒動,像是在思考如何處置這兩人。
“上來。”聞不語命令道,覺得這兩人還有用處。
胡桂揚先上,隨後拽出袁茂,“江耘已經搶先一步,咱們的動作也得快點。”
這是一片荒野,除了聞家人,遠處還有數十名教徒,胡桂揚掃了一眼,看到幾個熟人,揮手致意,熟人卻都扭過臉去。
一部分人已經騎馬出發,戴德等人押送胡桂揚、袁茂走向附近的幾輛騾車。
胡桂揚路上嘆口氣,“你們早該將我放出來,就不會上江耘的當。沈乾元真被殺死了?”
戴德冷淡地道:“江經主受此大辱,當然要報復。沈乾元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他會怨我。”胡桂揚又嘆一口氣,“是我攛掇他綁架江耘。江耘這個人平時看似隨和大度,其實……”
戴德打斷他,“胡校尉,省省吧,江耘也有資格爭奪教主之位,他若首先找回神玉,我們都願奉他為首,你離間不了。”
胡桂揚扭頭看向聞不語,“你們入教不久……”
“規矩就是我們定的,當然不會反悔。”
“反正無論誰當教主,你們都能分得一點神力。”胡桂揚笑道。
到了騾車前,胡桂揚與袁茂各上一輛,手腳都被綁縛,防止逃跑。
騾車啟動,走出沒幾步,又有一人跳進車廂,坐在胡桂揚斜對面。
“呵呵,還以為你之前沒看到我呢。”
鄧海升拱手道:“抱歉,公私分明,我不能因私廢公。”
“你願意看到五教合一,再加一個非常道?”
“當然願意,人多勢眾,教中的兄弟都能過得更好一些。”
“等皇帝知道你們也在爭奪神玉,只怕‘人多勢眾’就是罪過了,而且是重罪。”
“陛下希望遵從神船旨意,將神力重新釋放出來,五行教拿到神玉之後,做法與此完全相同,陛下為何要降罪於我們?”
“哈哈,皇帝只是隨便說說,但是的確沒辦法直接定罪。江耘這個傢伙,腳踩好幾條船,本事不小。”
“胡校尉何必執迷不悟?交出神玉,就沒你的事了。”
“你們不想引何三塵現身嗎?所以還是有我的事。但是實話實說,有神玉就夠了,何三塵若來京城,要找的也是神玉,不是我。”
鄧海升微笑道:“可能你是對的,但是我們看到、聽到的事情與此不同:胡校尉當年在鄖陽府將三十幾枚極品金丹全送給何三塵,自己一枚不留,在天壇丹穴裡,何三塵則將天下至寶交給胡校尉儲存。你們兩人之間的信任與情誼,世所罕見。”
胡桂揚只能苦笑,“好吧,我不辯解。其他人搶先回城了吧?你留在這裡,不想爭奪神玉嗎?”
“我不適合當教主。”
“而且心裡還存著一線希望:萬一神玉還在胡桂揚手裡呢?”
“嘿,這個希望也太小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還是胡桂揚先開口:“銃藥局那邊怎麼樣了?”
“很好,已經能造出百步穿楊的神銃,藥力也更強,但是製造比較麻煩,費時費力,朝廷只想造一小批收藏。最遲到明年春天,我們就會散夥,各回各處。”
“可惜我幫不上忙。”
“呵呵,胡校尉開創的銃藥局,這就夠了,我們無不心存感激。”
“嗯,在心裡好好存著。”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