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有的。賣出去,十幾兩銀子總是有的,但是其中若是計較起真心真意來,卻是半點也沒有。
“君醉樓的果子露如何?”
荼靡挑眉,“果子露?”君醉樓是家酒樓,夏天的果子露很是出名。不過卻不值什麼錢。
“我來的時候去下了定錢。從明天開始每天一碗,一個月重樣。如何,可還入得荼靡公子的眼?”
荼靡眨眨眼,卻也沒說不好。一碗果子露是不值錢,三十碗就很可觀了。知她與眾不同,卻沒想到第一回送他的東西竟然是吃食。不算是失望,也沒有特別高興的感覺,荼靡半天才冒出來一句:“怪人。”
殷碧涵笑道,“我的榮幸。”
“對了。”荼靡想起她之前說的話,“你進了書閣,就是說見過三殿下了?”
“嗯,見過一回。”
“他,怎麼樣?”荼靡眼睛閃閃發亮,第一次表現出如孩子一般的好奇心。
“怎麼,你喜歡他?”第一次聽到荼靡用這種口吻說話,殷碧涵忍不住調侃他。
“能得到陛下御賜宅邸的皇子,這天下誰不想見見。”他也不理她的調侃,只是好奇,“他到底怎麼樣?”
“雍容華貴,氣質出眾,”殷碧涵想起那個匆匆一瞥的身影,說出了她的感覺。
那樣的身姿,那樣的氣質,果然不愧是受盡寵愛的皇子。只能說,那樣的寵愛與重視,他的確受之無愧。
看著有些出神的殷碧涵,荼靡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奇道:“真有那麼漂亮?”
殷碧涵轉過頭,伸出手指扣住荼靡的下巴,仔細看過後說:“單以相貌來說,的確是他略勝一籌。不過,你的眼睛實在太漂亮,至少我見過的人裡沒有比得過的。”
“連皇子也比不過?”明明以為她說的是恭維話,荼靡卻著實聽得受用。
“他那雙,”殷碧涵起身穿衣,“不是男人的眼睛。”
荼靡在她身後看著她將衣服穿著整齊,然後站起身來。
“水蓼,”他聽見自己開口喚她,“要走了?”
第一次不是“殷小姐”,第一次喚她水蓼。荼靡覺得周圍似乎在剎那間安靜了下來,一切的聲音都隔絕在外面,他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心跳有一點點加快。
“不是。”她回頭,笑得似乎比平時更溫柔,“怎麼?”
“沒什麼。”荼靡搖搖頭,然後低下頭淺淺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響應號召,去掉敏感字
君醉樓 … 1
君醉樓,二樓。
最靠窗的座位上,殷碧涵半邊身子倚著座椅,手肘搭在窗沿上,手裡還拿著一隻瓷碗。她低頭含了口碗裡的果子露在嘴裡,輕風吹過時還閉上眼睛,一副十分愜意的樣子。
“碧涵,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坐在殷碧涵對面的人,看著她悠閒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嘆好還是惱好。
“我聽著呢。”半晌,殷碧涵才將果子露吞了下去,張開眼睛看向坐在她對面的朱新。
“那你還這麼悠閒。”朱新不由著惱。虧她剛才扯了喉嚨說了那麼一通話,她竟然混不當回事,還是那麼悠哉遊哉。
與朱新著急的樣子不同,殷碧涵根本無動於衷,她一聲輕笑道,“姐,不是我說,就算有人上了那麼道摺子,與你我又有何干系?”
“要分科啊!”朱新不由得提高了聲音,手上拿的茶杯也重重地朝下一砸,撞在桌面上,“碰”的一聲。
剎那間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殷碧涵都可以感覺到周圍的人都在看著她們,不得已坐好,也提高了聲音說:“朱姐,會打擾別的客人了。”
她意在提醒周圍人不要再朝她們看,朱新想不到這些,臉上微微一熱。
“都是你不好。”朱新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壓低了很多。
便是這脾性有趣。
殷碧涵微微勾起唇角,然後復又平靜。
她說:“照先前姐姐說的意思,就是前些日子不知誰上的摺子,簡單來說,就是要求廢五留二,分六為一。然否?”
赤月所現行的考試製度,概括起來便是五級六藝。塾、縣、州、部和殿五級,前三級需考禮、樂、射、御、書、數六藝,部級和殿級考試題目、科目和時間均不固定。
而朱新所說的奏摺,要求將塾、縣、州、部和殿中的縣、州、殿三級去除,只留下塾試和殿試兩級。考試科目則將六藝分開,即只要有一科過關即可,而無需六藝均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