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誰都不會刻意提起這個。只是沒想到她自己竟然毫不在意似的。
那人呆愣時,殷碧涵已經將一杯飲盡,然後將杯子交給一旁的宮侍,對著李玥吟道:“殿下,池子那邊清淨些,過去走走嗎?”
李玥吟自殷碧涵出現,眼中便盈著一層淡淡的暖意,見她開口相邀便點了點頭。
兩人離去後,那敬酒的官員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說了聲“糟!”,但是轉眼看著已經走遠的兩人,安慰自己似地說:“反正也不是什麼……”
微涼的夜風輕撫上面龐,越往池邊人越少。
殷碧涵走在李玥吟身側。難得的靜謐安寧,此刻不需要任何聲音。
李玥吟覺得有些太安靜,總想尋些什麼話來說,“聽說工部那裡……”
“我的殿下,”殷碧涵嘆一聲,有些無奈,“能不能說些別的?”
李玥吟一頓。
他只是隨口。但是經她這麼一說,他才發現自己的生活竟然乏味到除了公事之外便什麼都沒有的地步。對著別人也罷了,但是她……
李玥吟想起年初元宵節燈會上的事,眼神有了些微不自在。
她是不一樣的。對著她的確不該說公事,但是……
他該說什麼才好?
殷碧涵看著臉上清楚地表現出侷促和苦惱的皇子,不由輕笑。
李玥吟自然知她為什麼笑,不由看了她一眼,惱了。只是他實在做不出平常男兒嬌嗔的樣子,即使惱,也不過是抿了唇而已。
“月色真好。”殷碧涵轉過頭去,看著池子裡清晰的滿月倒影。她皺了下眉,手撫上自己的腹部。
“的確。”微風過處,她身上傳來淡淡的藥香。李玥吟疑惑地看向她,月光下的殷碧涵看不出與平常有什麼不同,只是那藥香也確實存在。“不舒服?”
她略怔,回頭卻看見他擔心的眼神,然後展顏輕笑,“有些發燒,配的藥一直讓我犯困,所以就帶了香袋來提神。”說著,她從魚袋裡摸出一個小香囊。
發燒還來喝酒,李玥吟臉色一沉。他很自然地抬手去碰她的額頭,只是在手背的肌膚就要觸及她的額頭時,突然停了下來。
這麼親暱的動作……
李玥吟眼神亂飄,有些尷尬。
她只是將他的手按在額頭上,道:“喝過藥好多了。”
“嗯……”隱隱約約的熱度,只是比那時溫暖了些。
李玥吟突然想起元宵節時與她碰觸的感覺。
元宵節時,唇對著唇的碰觸……
殷碧涵有些好笑地看著不知想到什麼又開始眼神亂飄的李玥吟,突然皺緊了眉,撫住腹部的手猛地抓緊衣服。
“怎麼了?”李玥吟看向殷碧涵時,發覺她神色不自在,便問道。
殷碧涵低垂下眼,似乎想到什麼,出口時只道:“沒什麼。”
明顯敷衍的話語讓李玥吟不悅。他掙脫殷碧涵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上讓她看著他,“怎麼了?”加重了音調,讓她明白他不接受她的敷衍。
“如果有些什麼事情發生……”殷碧涵伸手撫在他的手上,道,“別生氣。”即使李玥吟的舉止實在不像個男人,但是殷碧涵的聲音裡卻透出明顯的愉悅。換成過去,謹守禮儀的皇子怎麼也不會問,但是如今他卻將她當成了需要關心的人。
“你……”知她必有所指,也知她既然只說到這裡就再也不會說下去,李玥吟又一次沉下臉。
殷碧涵想笑,甚至笑聲都還沒有出口,她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疼得站都站不直。
李玥吟連忙伸手扶住她的腰。她抬起頭時滿頭的冷汗。
“碧——”他聲音裡帶上驚惶。
“放心,沒事……”她企圖安撫他,只是笑得蒼白無力。
李玥吟拉過她,讓她倚在自己身上,然後低聲喝道:“來人。”
宮中仲秋大宴以尚書令殷碧涵暈倒收場,事後一番詢查,是敬給李玥吟的酒裡下了加重醉酒的藥物。本來尋常人吃了也不過睡一晚,偏生殷碧涵因為發燒正在服藥。兩相沖突之下,竟成了毒藥。
即使並非毒藥,敬給皇族的酒裡下藥也是重罪,何況還是當朝的大將軍的李玥吟。陛下李濟安大怒是平常,而一向隱忍的李玥吟也因之大怒更是招來了不少流言猜測。連尚書都省也是暗潮洶湧,從戶部開始幾乎無法運作。
不論殷碧涵這次中毒病倒引起了多少事情,也不論府外有多少紛爭擾攘,一切都被阻絕在殷府的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