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2 / 4)

小說:杯雪完整版 小椴 作者:月寒

人出聲。卻聽堂上這時輕輕響起了三下擊掌。這三聲極怪,似有音樂節奏般,讓人聽了極為舒服。瞿宇與楊兆基卻面色一變,然後冷汗大出。原來兩人正都加劇提氣運力,瞿宇正精守玉枕、氣走泥丸,那三聲適時而出,分別打在瞿宇氣行泥丸、意守淵腋、神離枕骨的關口。瞿宇一驚,一口氣上不來,登時心如死灰,心想:楊兆基哪裡請來這麼高明的幫手!分明深諳六合真氣,我命休矣!

但他一驚之下,楊兆基的內力卻並沒乘虛襲來。瞿宇注目向楊兆基望去,只見他臉上驚詫之色只有比自己更甚。原來楊兆基正氣走督脈,將至尾閭時,就聽到一響。他心頭一震,忙凝神紫府,可精氣將聚未聚時,偏偏又是一響。他體內真氣驕躁,直欲控制不制,四處亂竄。他已顧不得傷人,大驚之下,先求自保,忙各處收斂,於四肢百骸之中全力安撫那狂逸的真氣,只求能意守丹田,精還離舍。

他此念雖動,也不知收不收得住,但卻在這時聽到第三聲響,然後,四肢百脈的氣息聞聲一順,如涓滴入海,轉眼還納丹田。

他兩人一驚之甚,已強過對彼此的敵視之心,都無心對戰,運息內檢了一番,發覺無異,便雙雙躍開,向堂中東首道:“你是誰?”

眾人只見廳堂東南角站起個身穿舊白衣裳的少年。他不答二人問話,卻泠然吟道:“六合一粟,誰稼誰種?藏之滄海,誰舍誰收?出自泥丸、行經函谷,反吐紫府、外照額顱。三里何為?六奚奚適?帶脈之下,如流如注……”

只聽他口中不停,念出一大段歌訣來。廳中旁人不覺,但瞿宇與楊兆基、連同郭千壽與劉萬乘,卻齊齊面色大變。

只聽那少年朗吟了好一刻才止住,淡淡道:“你們要爭這六合門武功的門主嗎?我看你們也不必爭了,這《六問》你們全都見過,如果答得出,這武技上的門主爭不爭都是你的。如果答不出,爭得了也不過是得了個虛名而已,又有誰服?”

這《六問》原是六合門中一位前輩高手就本門武功做出的六項疑問,針砭所至,令所有精習本門武功的人不由都一閱之下,心空手冷。那六問問得實在太厲害了,直動搖本門武功的基礎。眾人只知那位前輩武功極高,但為人怪僻。他既想出了這六個問題,心中一定自有答案,但不知為何不一併寫出。這六問難倒前後數代無數人。據說瞿百齡當時觸手這《六問》時,每一問讀下來都令他汗出如漿。他也沒講這《六問》最後他通了沒有。只說,讀此《六問》,如有所得的話,功夫自會進入另一境界,遠非六合拳、六合槍、六合真氣這些套路俗品可比。

眾人雖有些不信,但體察他所成就,也不由不服。在場六合門中高手四人,要以瞿宇武功最高,也最為震動。伯父在世時就曾無數次督促他讀《六問》,但他自作聰明,總認為那是前人做的局——專門難為後人的,所以總是虛聲應付。這也是他以己度人。

四人本在名利場中爭殺廝搶,不意被那少年冷冷一篇話說得如一桶涼水當頭澆下,冰寒徹骨。那少年這《六問》還沒問完,他們已恍恍然不知身在何地了。

場中無人能答,卻不乏眾口紛紜,一片雜亂。卻聽沈姑姑身邊那個憨實年輕人忽然嘴唇輕動,低聲道:“六合之前,渺不可述;六合之後,才有這六合拳、槍、真氣。所以孔子說

‘敬鬼神而遠之’,又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是為六合門立門處世之法門,也是六合拳、槍的精義所在。那《六問》其實問得是六合之前的事。六合之前,空空茫茫、本無一物,更無精、無氣、無神,也無心、無意、無形,又何來六合?此問無答,又何必發問?”

他聲音極低,堂中人交頭接耳,蠅蠅聲起,本易被忽略過。弋斂卻似聽到了。他詫然抬頭望向那憨實小夥兒,似沒想到會有人能答到如此地步。

這時卻聽那沈姑姑道:“他們英雄子、男兒漢,爭的自是這武功的門主了。”

她本來一直沒有開口,眾人也直到這時才注意到她。

她掃了堂中一眼,然後才施施然道:“先夫撒手西去,遺下我這孤寡之人,本已了無生意。但百齡他生前有個遺願,願收我孃家甥兒冷超作他螟蛉義子,以後一派家業都交付與他,只是不曾當眾說得。他這主意一半是為體惜小婦人的意思,也有一半是出於自感無後。先夫一生德行不用我說諸位也是深知了,他這點遺願,我無論如何也該代他辦到。”

說到這兒,她揚聲道:“超兒,過來。”

她身後那憨實少年頗為不好意思,上前叫了聲:“姑姑。”

他姑姑卻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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