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不見。而星煉眼角那滴晶瑩的淚也終是隨著劍風停下而滑落。
“掌門,何時可以給弟子門派信物?”輕寒有些不滿櫻看星煉的專注,他想馬上結束這個任務好離開。
星煉看著最後一片妖骨消失,背過身緩緩說道:“我累了,已吩咐鎖麟護法在外等候你們,他會把信物給你。冷若輕寒,這次你做得很好。”
“謝掌門賞識,那弟子告辭了。”輕寒說著便要起身,櫻忽的開口道:
“星煉掌門,恕弟子冒昧,敢問夢魘可曾是您的舊愛?”既然只是個NPC,那麼這樣失禮的問題也就脫口而出了,櫻只是很喜歡聽故事,而每次聽NPC講故事似乎總可以得到一些好處,為何這次不試試?
“落落……”輕寒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真是不把NPC榨乾就不罷休似的。
水無月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對遊戲裡的故事他當然不感興趣,只是想看看他們夫妻倆的行事方式。
星煉沉默,櫻嘴角微微揚起,你沉默那我也奉陪,這點時間我還等得起。輕寒無奈敲敲她額頭,當然被櫻鄙視了回去。
“不是舊愛……而是,摯愛。現在也是。”星煉終於開口,轉身看向櫻說道:“冷若輕寒,你這夫人可有趣得很。”
“掌門說笑了。是弟子無禮才對。”櫻沒讓輕寒答話,自己說道。
“既然無禮,你還敢問?”星煉乾脆坐在了他們對面,饒有興趣地打量起櫻,都說雲麓仙門人總是對事無關痛癢的態度,而這位姑娘,還真有些難纏呢,一如當年蘇慕然的執拗。
“掌門可是在想我多管閒事了?”櫻對他笑笑,如是說。
星煉挑眉:“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看來雲麓仙門人膽子都很大麼,想當年蘇慕然也總是這般討嫌的。”
櫻繼續微笑:“看來掌門與我門派的始祖淵源真是深厚。可是既然您與我說了這麼多閒話,其實也不是不願告訴我們往事吧。有些事,憋在心裡太久反而是種束縛,鎖妖塔的夢魘解脫了,那您呢?”
星煉微微張口,他沒想到這個小丫頭說出這樣的話,直刺到自己心裡。是的,和夢魘的往事憋在心裡太久太久,和妖相戀本就是正派仁士所不容,更別提曾經的那次慘案和親手將夢魘鎖於塔中的痛苦了。可是現在要說出來麼,說出來又有什麼意義?
“慕然師祖曾與晚輩促膝長談,他五百年的傷痛終於得到了解脫,或許,您也累了,很多擔子該是放下,讓晚輩來承擔的時候了。”
見櫻說得如此動容,輕寒心下嘆著氣,哪個NPC能經得起她的算計?而水無月也覺得這女子果然有趣得很。
“小姑娘,你真會說話。”星煉眼神有些迷濛,他很無奈得笑笑。
“謝掌門誇獎。”
星煉繼續道:“這些事都太久遠,人老了,很多細節都快想不起來。”
“我相信關於夢魘的一切,您不會忘記的。”
“也許吧,尤其是那一晚,她滅我逸劍閣兩萬門人,鮮血將殿前的焉落湖染成了血池。即使這樣,我都沒有辦法不愛她。”說到這兒,星煉將手捂住了臉,他的聲音在發顫。
“掌門,抱歉,我沒想到……”櫻有些震驚,雖然與妖相戀已不是新鮮事,蘇慕然的那個就夠回味了,可是這個,竟伴著如此血腥的過往。輕寒也聽出了興趣,想起鎖妖塔的夢魘,那個貓眼蘿莉竟這樣殘忍,而星煉,竟這般痴情。
“我的確不願去回想那一晚,也就在那一晚過後,我成為了逸劍閣的掌門,因為我親手將夢魘關進鎖妖塔,立了大功。”
“夢魘的妖力一定很強大吧……”見星煉又沉默,似乎是陷入了往事的回憶中,櫻不得不接一句話好提醒他繼續。
“對,其他門人制服不了她,其實我也是。夢魘屬於嗜夢妖族,全族皆為女性。平時很溫和,不會主動傷人。她們靠吞噬人類的夢維持生命,也會給人制造幻境。但不是傷害,只是為了逃脫。然而一旦與人類男性 交 合過,就會變得嗜血和殘暴。當時,憑我的力量也不足以制服她,只是她沒有想到我會對她下手,才放鬆了警惕。”
輕寒忍不住問道:“既然您知道她們一族的特點,為何還要與她……”
“因為我愛她!我以為就算她變得嗜血,我可以給她獸類的血液,我以為她既然愛我,就可以不傷害我的族人。但是我忘了她只是個孩子……只是個妖……”星煉說這些時雖然聲音梗塞著,但更多的卻是無奈。也許當年他恨過,可是已經如此久遠,恨早已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