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歲了?”唐星好奇地望著男生一頭惹眼的亞麻色天然卷問道。
“幹嘛告訴你。”蘇徹撇撇嘴,拿起放在桌上的吉他開始調音。
唐星鬱悶了,早知道就不要聽她的話了,自己找抽找不痛快,“你怎麼這樣,我都彈琴給你聽了,你就不知道什麼是平等交易嗎?”
平等交易……
話一出口唐星更想自抽了,什麼話呀這是。
蘇徹抬起頭,嘴角抽了抽,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高一。”
唐星蹩眉,竟然比她大?
喲喲喲,那張小臉看起來明明和她差不多年齡的,唐星不禁感嘆人真是容易被表象給欺騙啊。
得到八卦鼓勵的唐星好奇心又起了,感興趣地問:“那你是哪個學校的呀?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練習?不是應該有老師的嗎?還有——”
“你煩不煩?”蘇徹皺著眉頭吼道。
唐星訕訕地縮脖子,覺得是自己逾矩了,沒事幹嘛問一個陌生人這種問題,又不是戶口調查,自己今天果然腦神經搭錯了地方。
但這種態度,未免也太討厭了吧?
於是唐星在一陣心虛之後,終於發覺其實是對方反應過度。
她一個忍不住,反駁道:“喂喂喂,問你幾個問題怎麼了?有必要對人態度這麼惡劣嗎?”
“哼,”蘇徹鼻孔裡出氣,心說這女生怎麼這麼糾纏這種問題,誰讓她來煩他的?
他兇她:“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怎麼還有理了?”
“所以我不是和你道歉了嘛,你幹嘛這麼不依不饒的。”唐星吸吸鼻子,剋制突然想打噴嚏的慾望。
果然是感冒了,從剛才就覺得鼻涕特別多。
“哎,我說你這小女生怎麼……”蘇徹停下手中的動作,翻了個白眼,“誰不依不饒了?”
“那混蛋不就是你呀。剛才我吵到你了就先和你說對不起了不是?你偏偏又是找我麻煩又對我不耐煩的,我還免費彈琴給你聽呢,要知道外人聽我的曲子可是要付錢的呀。”唐星實在氣不過,心想一十七歲未成年少男居然對她大小聲,不滿起來,話也說得越來越不靠譜,最後索性吹起了牛。
唐星不知道她無意說到了蘇徹的痛處,所以她一下子還無法理解蘇徹的突然變臉。
蘇徹聽了唐星的話以後,全身的血液都噴張了,一股腦地倒流進腦子裡去。他想起爸媽平時的數落,雖然表面上總是裝作不在乎,可就在這時卻偏偏像瘋長的藤枝,生根盤落在他的思想裡。
“哎,不是我說,你這小姑娘……”
“誰是小姑娘啦?你才小姑娘呢,你全家都是小姑娘!”唐星厭煩透了別人總拿她當小孩子看,雖然這是無可奈何的事,但她自從來到這裡之後,就很討厭被那些比自己年齡還要小的人教訓,簡直就是鬧心。
蘇徹聽了更氣了,登時火冒三丈,他一男子漢被人家指著鼻子罵全家都是小姑娘,簡直太恥辱了,於是擺出一副像要尋仇似的面容,大步流星走到唐星面前,揮起拳頭作勢就要揍上去。
唐星看到蘇徹惱羞成怒的表情,心裡實在沒底氣兒,怕歸怕,但就是卯上了。她天生受不起激,看到對方的拳頭上來了也跟著犯傻,愣生生把腦袋提到蘇徹拳頭邊,腆著臉口氣不善地挑釁道:“你打啊,你要打我沒問題,你打了我就代表你他大爺的不算個真男人。”
唐星一向信奉“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鐵血真漢子”這條真理,蘇徹這一拳頭要真那麼往她臉上招呼下去了,她立馬就用防狼術把這廝的命根子給踹了。
防狼術就是七個字:插眼掐喉踢小弟。
記得以前上班有次坐地鐵,唐星碰到一猥瑣男,用的就是第三招,忒好用,屢試不爽。
蘇徹的拳頭原本是想揮下去的,可看到唐星那英勇就義的表情,硬生生就給收了回來。
他一個勁地給自己催眠:對方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童言無忌,自己不要較真不要較真不要較真……
好半天才給緩過來。
“我不打你,”蘇徹恢復了臉色,把卷發往而後撩了撩,閉起眼睛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打你,我不和你計較,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呼……我要剋制。”
蘇徹想起曾經有個女生對他說凡是都要Think twice,終於慢慢降了火氣。
唐星見他沒能下去手,也保持了冷靜,卻又不甘心地回嘴:“哼,我才不怕呢,你要真打下去了,我唐星發誓,一定和你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