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沉,便搬了張椅子在床邊做針線。”說到這裡,芷芙停了一下,又抬頭看了賈敏一眼,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被賈敏盯了一眼,芷芙才吞吞吐吐道:“後來春繡說,她在做皓哥兒的夏衫,見我去年描的那個花樣好看,讓我去幫幫她。我見皓哥兒睡得沉,短時間醒不過來,便去了她的房間。”
春繡是皓玉身邊的針線丫頭,現在已經是暮春,府裡早就開始做夏季的新衣。
“那春紛為什麼當時也在?”春紛是皓玉房中的另外一個一等丫鬟,賈敏怕進到皓玉房中的丫鬟多了,動手腳的機會也多,所以就只准大丫鬟們進裡屋,其他的丫鬟們都只能在外間等著裡面的吩咐。只是沒想到反而給某些人行了便利,這樣想來心中如何不氣。
“太太也知道春紛也會描花樣,我想著索性趁皓哥兒睡著了,一次把花樣描完了,早些把夏衫趕出來。眼見天就快熱了,不然怕到時候慌亂。”芷芙雖說在哽咽,但是口條倒還是清晰,“我把耳房的門鎖了,又只有正房的一道門和皓哥兒的屋子通著,況巧兒和惠兒她們都在正房裡屋做針線,揣度著不會出什麼事。只是沒想到林嬤嬤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皓哥兒如今病這一場,過錯主要在我。”
賈敏沒理會之後的哭訴,讓人把芷芙壓了下去,再把春繡帶上來。芷芙同樣是隔了間屋子守著她,不讓她與外界通訊息。
春繡和春紛身上同樣沒有什麼有用的訊息,賈敏同樣用林嬤嬤詐了一遍,她們都是又驚又氣,直言要和林嬤嬤對質。而詢問當天的狀況,也都和芷芙說的一樣,分毫不差。
春繡和春紛都是外面買來的,那年河南發了大水,她們的父母帶著她們逃到了這裡,病餓交加,沒撐過去就死了。人牙子把她們賣進來的時候只有七歲,都是賣的死契。她們在外面沒有親人,沒有什麼牽掛。春繡繡活好才被賈敏挑中做了大丫鬟,她是個悶葫蘆,一棍子打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悶頭做事。春紛也是個老實的,來府裡這麼多年,也沒犯過錯。
她們兩個,比起芷芙來。更加沒有動機。
不光是賈敏,黛玉心頭也窩著火,這事情難道全部都是巧合不成。她可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偏偏就在賈敏不在家的時候,在自己不在身邊的時候發生了,並且讓林嬤嬤逮著機會進了皓玉的屋子。
而這個林嬤嬤明顯只是一顆從開始就打算被遺棄的棋子,要查清楚她的情況可是再容易不過了。何況林嬤嬤身上的牽絆太多,不用威脅什麼幾乎都會全盤托出。黛玉也猜得到那個幕後之人的想法,林嬤嬤這個棄子只是一個雙保險。
要是林嬤嬤這事做成了,那麼他埋在上房的那顆棋子便可以不暴露;假使失敗被人發現了,林嬤嬤也是個糊塗的,根本攀咬不出什麼,他埋下的那根樁還是可以發揮作用。
線索到了林嬤嬤這裡就斷了,她糊里糊塗的做下這些事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個徹底。
黛玉想的到這些,賈敏自然也想的到,她靜靜的坐了一會兒,突然之間站了起來:“把另外兩個都帶上來,還有,把那個老虔婆也給我帶上來。”
說完賈敏又重新坐下來,只是眉頭皺得死緊。她同樣不相信這件事情會出現的那麼巧合,皓玉身邊埋了這麼一個隱患,要是不揪出來,今後她只會寢食難安。她本不是個多疑的人,只是關係到自己的孩子,她只能做到萬無一失。
想到這裡,賈敏眼中閃過一絲狠戾。即使沒有證據又怎麼樣,既然有了嫌疑,即使枉殺她也不可能放過。
014處置
賈敏靠在紫檀鑲理石靠背椅上,目光有些遊離。她來林家十幾年,林家家風甚嚴,下人們或有偷懶耍滑的,或有中飽私囊的,比起她在賈家看到的,收斂了太多。她明白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因此雖說她性子並不算軟,也未曾打殺過下人。
以前賈母也跟她說過,大宅子裡的夫人們,沒有哪個是手中沒沾過血的。林家幾代單傳,現今雖說族人還在,但是關係甚遠,平日裡也已經不大走動了。正是因為人口簡單,她以為自己能避免這樣的事情,沒想到還是被她遇上了。
何況現今她們要害的是自己的孩子,就趁著自己外出的這麼一會兒工夫,都能弄出這麼多事來。要是不揪出來,那就只能統統打發乾淨,不然今後都會鬧的家宅不寧。
沒一會兒四個人都帶上來了,春繡和春紛只是咬著唇,表情有些呆滯。芷芙臉上滿是淚痕,說不出的狼狽。看上去最悽慘的還是林嬤嬤,因為只有她證實了做過暗害主子的事情,那些看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