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嫣紅的臉想要辯駁,卻被他一把吻住消音。溫軟的身子隨著傾斜躺倒在書房柔軟的毛毯上,空虛的涼意還沒沾染上身,已被火熱健壯的身軀覆蓋。
“冽……”身下的女子羞澀地抱住他,眼中滿滿都是他的影子,“我好愛你……越來越愛你……”
心像被甜而不膩的蜜糖刷了一遍,幸福是滲進心底去的。
徐冽著迷地,不知厭倦地吻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膚,才挺身進入。能感受到柔軟緊窒的充實感的,不僅僅是肉體,更是長久渴望溫暖的心。
那時,他就想,身下這個女子他是無論如何不會放手了。那是她的妻子,是隻愛他的妻子……光是這樣想想,愉悅的滿足就讓他忍不住微笑……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幸福的感覺,是一種象徵著家的歸屬感。
事畢後,將累極沉沉睡去的她小心翼翼抱回臥室,如珍如寶地為她換上睡衣,蓋上被子,撫順頭髮。明明也是很累的徐冽,明明深知還有太多工作需要完成的徐冽,卻坐在床邊貪看著她的睡顏,然後笑著湊近她耳邊低喃:“小笨蛋……只屬於我們的當然是我們的孩子……看來,只有我自己努力了……”
明明說好不放手,為何如今指間空空,像是要伴著寂寞走到盡頭?
徐冽攤開空寂寂的手,看著空無一物的掌心。他無法肯定,那句話是他說的嗎?原來,他真的曾在機場說過那樣絕情的話嗎?
“啪——”一滴滾燙的淚落在掌心,然後逐漸被寒冷的空氣化去一切溫度。
是誰說:男人哭了,是因為他真的愛了;女人哭了,是因為她真的放棄了。
曾經從機場離開的伽藍,曾經失去孩子的伽藍,曾經再也看不見世界的伽藍,是不是也哭了?在無聲的痛徹心扉的哭泣中,放棄了對他的愛?
是愛在讓他痛,還是痛了,才知道真的深愛。從前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的他,愛了不知道如何表達的他,傷害了也不會道歉的他,如雲煙般消散在瑞士洛桑的冰冷小巷中。然而,那些深深烙印在兩人之間的傷痕,還會有輕易消散的一天嗎?
在未可預知的重逢裡,我們以為總會重逢,總會有緣再會,總以為有機會說一聲對不起,卻從沒想過每一次揮手道別,都可能是訣別,每一聲嘆息,都可能是人間最後的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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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強吻
第十五章 強吻
徐冽知道,伽藍還是心軟的,她終究還是讓自己進屋了。雖然她的神色依然很冷漠,雖然她只同意住一夜,雖然也許那只是對一個普通人的同情心。然而對瀕臨絕望的徐冽來說,那時出現的藍藍,無異於溺水時的救命稻草。
然而,徐冽怎麼也沒想到,向來極少生病的他會被一夜寒冷擊垮。或許是因為終於找到了朝思暮想的人一下子鬆懈了,或許是幾個月的思念焦慮和悔恨讓他的身心都到達了極限,也或許是他潛意識裡覺得,如果病了,伽藍就沒辦法再對他太過冷漠絕情。
於是,在這樣的心態下,徐冽果然病了,高燒39度,迷迷糊糊中他彷彿回到了六個月前的上懷。那段他們還相互依偎,相互愛戀的美好時光。然而,他也很清楚地知道,醒來發現一切只是一場夢時,那種悲涼會比入夢前來得更冰寒刺骨。
在醫院掛了三天點滴,當能出院時,徐冽整整瘦了一圈,膚色也由原來健康的蜜色,變得蒼白。
天只是矇矇亮,天空甚至還沒翻起魚肚白。徐冽沒有開燈,卻是怔怔地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苦澀地笑笑。如果是以前,他絕不會相信自己會有死皮賴臉跟在一個人身邊的一天;如果是以前,他絕不會贊同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任性。
然而,那也當真只是以前了。如今為了伽藍,為了找回自己失落的妻子,就算要徐冽把自己的自尊和驕傲統統踩在腳下,他也絕不會猶豫。
是愛引發了心痛,是心痛勾起了內疚,是內疚將心底的愛一寸寸加深。所以,徐冽很清楚,他並非軟弱了,並非卑微了,而是遵從了心的選擇。
想要見到她,想要聽到她的聲音,想要把她擁在懷裡,無法遏制心中種種渴望的徐冽終於忍不住悄悄開啟門,來到伽藍的房間。
房中很昏暗,窗簾是半開的,很明顯伽齊極疼伽藍,雖然看不見,房間還是佈置的很溫馨漂亮,整個屋裡都是從前伽藍會喜歡的色調。
從前的伽藍啊……徐冽為自己這樣的感嘆微微心酸。他輕輕把軟軟蓬鬆的被子撥到一邊,在床沿坐了下來,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盯著那張沉睡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