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明日午時三刻在納蘭護城河的城牆上斬首示眾將軍意下如何。”司徒琉雪的聲音很是溫軟,人命的瞬間決斷仿若引不起他半絲的心湖波動。
“明日我會準時趕至。”齊蒼冷冷應了聲,便沒有再給司徒琉雪開口的機會,攬起納蘭朵朵的腰身便彎身入了馬車。
風似乎大了起來,卷著墨色的髮絲糾纏著白色的衣袍獵獵作響,司徒琉雪依舊靜靜的凝立在原地,唇角上挑,那笑意卻不似先前那般溫軟如風,反而沉重的像是舒展不開,帶著厚厚的陰霾。
“公子,天涼了。”思情沉默了許久,終究有些無奈的將那披風系在司徒琉雪的身上。
“走……”在思情以為司徒琉雪會不理會的時候,那溫軟如玉的面容驀然勾起一抹柔和的淺笑,彎身也入了馬車,齊蒼果然是心冷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半分慌亂甚至是覺得為難的情緒,是否除了納蘭朵朵,即便是她身邊之人,你亦然覺得可有可無。他在賭,賭納蘭朵朵會有所動。
“那引誘之事。”弋陽坐在司徒琉雪的右邊,沉思了許久之後方才低聲問道,本來已經天衣無縫,加之齊蒼並不在府邸,卻不料納蘭朵朵竟然也跟著齊蒼出了府。
“無礙……此事我自有安排。”司徒琉雪低低一笑,像是心情突然大好一樣。
另一邊,馬車內,凌微有些尷尬的坐在一旁,許久之後像是忍受不了那磨人的沉寂,“將軍,小姐,我還是到外面好了。”
馬車內只剩下朵朵和齊蒼二人,朵朵像是有些疲憊的依偎在齊蒼的懷中,美目微微眯著,薄唇上揚卻不見笑意。明日午時三刻處死,心底徘徊著司徒琉雪那淡淡的嗓音,只覺得心亂如麻,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齊蒼和子畫本來就是對立,加之此事還介入了個司徒琉雪,讓齊蒼放了子畫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這期間的複雜關係,只怕這司徒琉雪也是故意這般為之,否則遠在帝都的皇帝怎麼會突然下密旨處死子畫,此事怕是和司徒琉雪脫不了干係,只不過她依舊無法忍心看著子畫去死,畢竟那個男子待她也算是極好。
門豪團總門情情豪。“此事你別管。”許久之後齊蒼低啞的嗓音驀然淡淡的響起。
“嗯……”朵朵應得有些漫不經心,翻了個身,將頭埋在齊蒼的懷中,此事不能連累齊蒼,或許她有更好的辦法。
第九十四章 劫牢
夜,愈發的深濃,烏雲密佈,沉重的讓人莫名的窒息。()
原本躺在床上該是熟睡的人兒驀然睜開了眉目,隨意穿了件衣裳翻身而起,望了一眼那全黑的天幕,離天亮只有半個時辰,此刻是黎明前最黑暗也是人警戒心最為薄弱的一刻,她思索了許久,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子畫去死,一來是為了有人可以照看母妃,二來那般溫軟如風的男子不該受到這般的極刑,想來子畫對她也算是情深意重,如今被擒說不定也和自己脫不了干係,淡淡憑著這一點她便是無法坐視不理。
司徒琉雪分明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當著齊蒼的面,這是挑撥離間還是另有目的,此刻她已經不想去深想,哪怕是個陷阱,她也不得不入,還有個楚墨,他又是存的什麼心思。
隨意將長髮挽在身後,輕輕推開房門,目光淡淡望了一眼齊蒼寢房的方向,那個男人心機縝密,聰明過人,想來已然猜測到了她的心思方才會有白日裡那聲無奈的警告,齊蒼,對不起,納蘭子畫我無法坐視不管,無關情愛,我本不是什麼多情之人,只不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初來異世,他至少曾經讓自己感覺到過溫暖。
貝齒輕輕咬了咬唇瓣,更加堅定不能連累齊蒼的想法,他是將軍,再是本事過人,卻依舊受固於權勢壓迫,或許他並無絕殺納蘭子畫之心,是因為她,那個做事情從來不會半分手軟和猶豫的人,白日裡那聲警告分明帶著幾分淡淡的無奈。
上畫面花上河河畫。凌微那丫頭毫無心機,夜裡她早已將她催眠問出了地牢的下落,午時三刻處斬,天亮之前便會有人將他提往邢臺,嬌小的身子在夜色裡小心翼翼的行走著,微微伏著身子,專注的凝望著那地牢的一舉一動。
守在大門外的兩個侍衛似乎有些疲憊,眼眸微眯著,朵朵穩了穩心神,緊了緊身上的黑色衣袍,簡單的侍衛裝,不能再等了,若然真的侍衛來提人的話她便沒有機會了,不管了,貝齒死死咬住唇瓣,嬌小的身子驀然閃入夜色中,輕細的步伐在深濃的夜色裡分外的清晰,袖中的小手緊握成拳,即便是帶著幾分涼意的深夜,手心裡依舊因為緊張而起了一層細汗。
她儘量壓抑住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