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的話,他朝女傭揮揮手,說道:“知道今天你會來,看看我為你準備了什麼。”女傭推來兩層的餐車,濃濃的奶香氣充塞於聆恩的鼻間。她驚訝地轉過頭——白色精緻的餐碟上擺著各式各樣的蛋糕、芝士,花樣極多,灑著銀色糖珠,鋪著繽紛果粒,綴著美味的堅果,塗著奶油花紋,滾著雪球巧克力……南宮敖端起一碟蛋糕,對著聆恩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是你最喜歡的,灌著可可漿的巧克力蛋糕,我記得在英國……”在那時候的英國,那是她最愛的東西,但是——“夠了——”聆恩忍無可忍地冷冷說道,“南宮敖,你要自說自話到什麼時候?我對你的蛋糕沒有興趣。”南宮敖把手中的蛋糕放在餐車上,他的嘴角出現隱隱的笑意:“多可惜呀,以前,你都是叫我南宮哥哥的。”“我不會對一個毀了我爸爸一輩子的事業的人開口叫哥哥,是你讓他失去一隻手,是你讓他委靡不振,要不是媽媽,我的爸爸早已經死了。”“是他自己決定離開創世實驗組的,”南宮敖走近聆恩,低頭俯視她,“這你也要怪我嗎?”“因為你們那麼可恥地冤枉了我的爸爸。”“為什麼要這樣說?原來你有這麼多的怨氣,”南宮敖靠近聆恩,他的手捧起聆恩的臉龐,眼底是一片湛藍色的溫柔,“可是,聆恩,我對你不夠好嗎?”“別碰我——”聆恩的手毫不留情地開啟南宮敖的手,一直恭敬地立在一邊的女傭全部愣住了。聆恩怒視著他說:“我從未想過你這麼卑鄙,你殘忍地傷害了我的家人。”“在我眼中,只有你一個,其餘的人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他的目光逐漸變冷,讓人不寒而慄。他終於又恢復了那副自私的面貌,那副自私冷酷得令人發冷的樣子。聆恩的嘴唇微微發抖,良久,她終於說出一句話來:“瘋子,你這個瘋子,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聆恩轉頭朝道場外跑,但是,立在門口的傑克卻把手一伸,擋住了她的去路。聆恩轉過頭,看著不遠處背對她的南宮敖,她的眼中有著隱隱冷銳的光芒:“放我走。”南宮敖轉過身,他揮手間,把手中的護罩扔到一邊:“難道你就不想見另外一個人?”聆恩忽然愣住了,她知道南宮敖說的是誰。“凡子也來了,”南宮敖淡淡地說,“而且,她現在活得並不好。”南宮敖把聆恩帶到了這棟別墅的頂樓,在一扇門前,他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他對聆恩微微一笑:“她在這裡。”門是虛掩的,聆恩推開門,映入她眼簾的竟是一片驚人的白色,這是一個堆滿各種娃娃的房間,而在白色的地毯上,在一堆娃娃的中間,一個女孩趴在那裡,烏黑的頭髮散在毛絨絨的地毯上,她的頭倒向一邊,整個人蜷縮在那裡。那是凡子,那就是她在九年前見到的小女孩,一個永遠抱著洋娃娃坐在鞦韆上,像迷途的愛麗絲一樣可憐無助的凡子。聆恩頓時感到一陣揪心,她跑進房間,跪在女孩的一邊,輕輕地叫了一聲:“凡子——”女孩瘦弱的肩頭動了動,她緩緩地抬起頭,一雙彷彿含著水一般卻空洞得沒有一點感情的大眼睛看向聆恩,黑色的頭髮順著她的肩頭滑落,她的嘴角竟流著鮮血——老天!聆恩驚異地用手捂住嘴唇,身後的南宮敖眉頭一皺,馬上大聲喊道:“你們,快點去叫醫生。”傭人們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聆恩的手一點點地扶住女孩的肩頭,她的聲音顫抖:“凡子,你還是這個樣子嗎?你現在還是那麼難受,是不是?”南宮凡的眼睛空洞無神地看向聆恩,良久,她的聲音輕飄飄地響了起來:“聆恩,你又回來了,對嗎?”“凡子……”“對不起,聆恩,”凡子舉起手,她的手上有大片的血跡,“我把地毯弄髒了,我拼命想弄乾淨,可是不行,我要死了,聆恩。”凡子的臉上出現虛無的笑容,她的另一隻手裡抱著一個穿著鵝黃|色公主裙的娃娃,和她一樣有著湛藍色的眼眸,只是娃娃的額頭處有一個黑色的小孔,被娃娃的劉海遮住,不仔細辨認是根本看不清楚的。“我死了,絲沫亞該怎麼辦呢?”凡子的目光移向自己懷中的布娃娃,“聆恩,你一定要幫我照顧絲沫亞,好不好?”聆恩看著凡子,她知道凡子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那個世界中只有她的絲沫亞。凡子與聆恩同齡,但是她有著嚴重的自閉症,聆恩用了八年的時間也沒能改變什麼,凡子總是讓人心疼的。南宮敖上前拉起聆恩,他彎身把瘦弱的凡子抱起來,凡子烏黑的長髮傾瀉下來,她始終看著聆恩,大大的眼睛一轉不轉。南宮敖把南宮凡放在床上,蓋上厚厚的被子,醫生進來的時候,南宮敖把聆恩拉了出來。當聆恩走到門邊的時候,她聽到身後凡子低低的聲音:“你又回來了,聆恩。”聆恩轉過頭,凡子對她微微一笑,像一個可愛的洋娃娃。下樓時,聆恩再一次仰頭看樓上,她面無表情地問道:“你為什麼帶她來?”“是她自己的要求,”南宮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