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點以貨易貨的交易,並趁機佔我們一點便宜罷了。
王公公所言很有道理,我不懂朝中的大事,可我知道一條小道理,力氣小的人一般不會去找力氣大的人鬧事,小小瓦刺怎麼敢來打大明朝?那他們不是來找死?我想我得影響他的看法,這也是也先太師派我來的一個目的。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讓人生氣的事,我今天出來散心就是想暫時忘掉一切,讓自己快活快活。人心裡總不快活可是要出毛病的。我們說說這池塘、這柳樹、這田地、這雲彩吧。
聽他說到雲彩,我忙抬起頭來,這些天整日精神緊張,竟一直沒有抬頭去看雲了。這一刻,天上的雲很厚很多,堆積成了大大小小的山頭,那些山頭緩緩移動且在變換著形狀。看吶,那山上像不像壘了一道長城?!我指著其中的一堆雲彩笑叫。王振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蛋,含了笑說:知道麼,杏兒,我喜歡看你歡叫,你這孩子氣的一叫呀,讓我也以為回到了少年時代,少年時的我也愛看雲哩,那時的我多麼單純吶,哪象如今這樣心裡整日塞滿了煩惱。
我正想開口同王振說點什麼,鼻子裡突然間又聞到了過去聞過的那股類似脂粉的香味,噢,來了!我指著頭頂的那團雲轉身問王振:王公公,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香味?啥香味?他有些發愣。
那團雲彩上有一種脂粉香味,很香,你仔細聞聞!
他吸吸鼻子,搖頭笑了:我的傻杏兒,雲彩上哪有什麼脂粉香味?你聞的是你自己身上的脂粉味兒吧。
我沒再解釋,我想我也解釋不清。我只是直瞪著頭頂的那團雲彩,猜測著那雲團是怎麼染上香味兒的。我已經明白,雲彩上的那股脂粉香味兒,真的是隻有我一個人才能聞到的……
杏兒,還傻看吶?
我忙戀戀不捨地從天上收回目光。
說一點高興的事兒。
王公公願不願聽我唱支田歌?我忽然想起了這個讓他高興的法子。我當初在草原上就愛唱歌,後來帖哈教給我幾支山西和蔚州一帶種田人愛唱的歌子,讓我出來後以備急用,這會兒可以派用場了。
你還會唱歌?他扭身帶了笑看定我。
唱不好,也就是瞎哼哼,小時候跟村裡一些姐姐、嫂子們學的。你願聽嗎?
好,好,唱唱你們山西人的田歌,我小時候去大同,常聽見路兩邊的種田人在唱,我願聽,唱吧。
我放開了喉嚨:
蜜蜂爬在窗欞欞上,
心亂全在那嘴唇唇上,
圪爬爬榆樹鑽天楊,
妹一顆心摳在你身上。
三天兩天交個新鮮,
三年五載交個姻緣,
十年八年不算個交,
黑頭要交到白頭老。
我邊唱邊注意觀察他的反應,如果他反感,我就隨時打住。還好,他聽得挺認真,而且臉上的笑紋越來越多。
不孬,唱得不孬。我唱完之後他點著頭說。你的歌聲又把我帶回了老家,帶回到了老家的莊稼地。小時候我跟爹孃下地幹活,常能聽到你剛才唱的這類歌子,我老家和你們山西在挨著,歌子和調兒都差不了多少。那個時候心裡多單純吶,就是想把面前的農活做完,想中午吃頓飽飯,想看幾頁愛看的書,哪像如今,啥時候腦子裡都裝著一堆事情。有時候我就想,這日子要能倒過去,我寧願在家種莊稼,也不再出來當這朝中的官了。
可你眼下這個官位,是多少人做夢都在盼著的。我恭維著。
是呀,人們總是隻看外表的榮耀,看不見人內心的苦處吶。罷,罷,我們不說這些,你再接著唱,再唱一曲我聽聽。
我低頭想了想,忽然覺得這是我向他表明忠貞之心讓他對我放心的一個機會,於是就選了那首〃想你〃又唱:
想你想得手腕腕軟,
拿起針來穿不上線,
三天不見你的面,
就心火上升把個嘴角爛。
想你想得兩腿痠,
鋤穀子拿起割草鐮,
哥哥你把心放大,
妹妹死也要和你在一打打……
王振聽到這兒,猛地伸手摟緊了我。他把下巴擱在我的脖頸窩窩裡說:杏兒,你唱得我這心裡頭都熱了。
我也假裝動情地說:我唱的雖是現成的曲兒,可那也是我對你的心意的表白哩。
他嘆口氣道:難得你一個小女子對我有這份心,八成是老天爺看我這輩子的日子過得太窩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