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酋茲並沒有立刻動手,他穩住刀刃走向對手。
魏池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解開腰間的酒壺,咬開瓶塞,把酒潑到自己臉上。
“喂!”魏池脖子邊架著刀,沒辦法避開。
酋茲扔掉酒壺,拿手儘量擦掉了對方臉上的血跡:“你,確如少女一般清秀。”
魏池,你是個真正的強者,保護好你的京城,請保護好你的京城。
當對方的影子消失在雪中,魏池仍舊驚在當地。顯然對方並不知道自己懂得漠南語,但他為何要說這樣的話,為何不就此奪取自己的性命?
酋茲驅使坐騎跑到高處,戰場的悲壯盡收眼底。漠南騎兵交錯著齊國士兵的屍體佈滿了整個平原,遠處的劉橋鎮冒著絕望的黑煙。為何自己的肩上總是擔負著性命的流逝?作為首領的酋茲,作為漠南人的酋茲,作為人的酋茲,你能為這些活著的人做怎樣的事情?
一枚煙彈被射向空中。
漠南人退兵了!
劉橋鎮大捷!
這被鮮血染紅的不眠之地吞併了數萬異國的亡靈,城牆上飄來了嘹亮的鼓樂,這是鎮魂之樂,以高亢的喜悅宣講著這座城市的尊嚴,魏池看著冰凍的高牆,奇異這鼓樂的嘹亮。他不知道,這不是宮廷樂師的演奏,這是全城所有懂得器樂的人集合在城牆上的合鳴。餘冕站在城牆上與這些手持樂器的平民並肩而立,在此刻,面對這樣的戰場,熱淚盈眶。
正文 178第一百七十八章
178【正隆二年】
面對跪在帳內的酋茲;沃拖雷一言不發,其他貴族此刻沒了看樂呵的心情;全都戰戰兢兢的低著頭。此戰痛失了四萬餘精兵;折損了多員大將。之前不過是臨陣撤退,世襲貴族都因此丟了命;現在要如何處置酋茲;誰都不樂觀。
沃託雷緊蹙著眉頭,手揪著自己的頭髮,揪著揪著,沒用準力氣;竟然揪了一撮下來。仔細一看;竟然有了幾根白髮,沃拖雷覺得有些索然,鬆手將它們丟在地上。
“你們都出去,你!留下。”沃拖雷沒有抬頭,但是大家都明白這意思,趕緊都退了出去。
大帳空了,沃拖雷才抬起頭,看著酋茲,突然!猛地將面前的桌案推翻在地,又將一旁的酒盞摔在地上,黃金的酒具乒乒乓乓滾了一地。
“你說!你說!我怎樣才可以!不殺你!混蛋!你這個混蛋!”沃拖雷咬牙切齒的壓低音量。
沃拖雷似乎是在問自己:“想個辦法,立刻想個辦法,我要攻陷京城!立刻!快想個辦法,要不然我真忍不住要殺了你!”
酋茲跪在地上,並沒有被這憤怒的情緒感染似的,經過了認真的思考才緩緩回答:“我們還有京城前的那個壕溝。”
用常規的辦法攻城已經不可避免,因為大齊的皇帝似乎沒有選擇逃避。
拉鋸戰?沃拖雷開始衡量盤算:“別忘了玉龍關還有我們的老對手。”
“而且,我見到了魏池。”
沃拖雷睜大眼睛看著酋茲:“魏池?”
“是的,阻擊援兵的就是他。”
“哈!哈!”沃拖雷轉動著手上的金環:“這個人是個有趣的人。”
“我和他偶然相遇,刀劍相向。”
“你殺了他?”沃拖雷有一絲驚喜。
“沒有。”
“這個小白臉竟然近戰打敗了你??”
“沒有。”
“你的意思是,你,”沃拖雷簡直忍不住咆哮:“放走了他???”
“王上,的確是這樣的。”
這種作為的確符合這個人的性格,沃拖雷覺得不止是吃驚,自己的感受很複雜,一部分是因為酋茲,另一部分是因為魏池還活著。
“王上,其實我一直認為如果不能智取京城,那基本難以攻克。如今智取之法一定還有,但是風險顯然較大。齊國皇帝因為貪圖功績丟了性命不說,還至國家於險境。如今我軍若是得巧攻陷京城,當然是好,但如果真的在此久留卻不能攻取,可就不是腹背受敵這樣簡單的事情了。”
“你覺得因為我輸給過這個小白臉,你就擔心自己會輸給他?”
“這倒不是,”酋茲突然一笑:“若是難以攻克的強敵,我怎會捨得放他走?放他走是因為,我認為京城的確難以攻克,即便強求意義不大,殺了他不過是多死一個人,局勢不會因為他的死活有任何變化。今日清晨,我軍潰敗之際,城門上響起了鼓樂,似是數百人合奏,因此,我推斷,京城裡一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