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起胸膛,腆著肚子,從他們面前走過。眾所周知,我這個人一向自我意識過剩。不過,經過露天咖啡屋時,不管是誰都會變得自我意識過剩吧。
結果一年不到,不僅表參道,連明治大街上也開滿了露天咖啡屋。
不住在東京的不太明白,我得說明一下。正如東京人所熟悉的,表參道的兩旁排列著光葉櫸樹,路面寬闊,景緻幽雅。但明治大街卻狹窄得多,景色比較單調,儘管如此,可它卻沒有影響露天咖啡屋的生意。
特別是芭萊·弗蘭塞大樓一樓的歐·巴卡納爾咖啡屋,生意更是火爆。前不久,據男性時裝雜誌《布魯塔斯》所搞的一次民意調查,“旅日法國人最喜愛的咖啡”就是這家。這家咖啡屋離我家不遠,所以我也時常光顧。到這兒來喝咖啡的外國人上座率榮登東京各店的榜首,露天的座位上坐著的金色頭髮的洋人和面板黑亮的黑人,姿態很是瀟灑,一碰到熟人,他們便摟著抱著,親個不停,簡直就像在巴黎的某個街角似的。前不久,有人還看見齋藤美奈子①本人在這裡坐著。
說起在露天咖啡屋挑選座位的方法,可真是不容易。在那裡,基本上是隨自己的所好選擇座位,比自己料想的要遠為平等。可是,這裡面卻包含一個“對自己是否自信”的問題。
就像曾經風行一時的迪斯科舞廳一樣,充滿自信的人愛在前面亮相,像我這樣的保守性格,或者說不那麼有自信的人,就挑裡邊不引人注目的位置。然後,暗中環顧周圍的座位。露天咖啡屋也許是東京漂亮女孩兒的雲集之處,雖然秋意漸濃,她們卻仍然穿著無袖的連衣裙,楚楚動人。而且,招人愛的女孩兒多半是由風流倜儻的男士相伴入坐。所以看上去她們個個如同演員、明星。
不過,我有一個發現:除了齋藤美奈子之外,演員、歌星或者名人都不去這種露天咖啡屋。他們那些人去的地方大都帶有隱秘性。我這樣一說,就招來了朋友的異議:三宿的露天咖啡屋,就是許多演員、歌星去的地方嘛!前不久,那個朋友還說在那兒吃義大利麵條時,旁邊坐著的就是一起親親熱熱進餐的木村拓哉和馨兒①。
“真的嗎!我現在就去那兒!”
三宿是如今東京新興的熱鬧之處。它位於世田谷的交通不大便利的地方,沒車去不了。演員歌星就喜歡這種地方。
話是這樣說,可去這種咖啡屋還真不容易。其實以前我曾偶然進去過,記得侍者的態度總叫人覺得不冷不熱的。不過,這一次我有一位大名鼎鼎的同伴。
她就是牧瀨裡穗②小姐,她和我在同一個地方學習日本傳統舞蹈。有一次,下課後往回走時,我約她一起去了那家咖啡屋。
你猜怎麼著?以前冷冰冰地把選單扔給我的侍者,一看到牧瀨小姐,就換了一副表情,語調溫柔地說道:
“選單上沒有的,也儘管吩咐,我們會為您做的。這是中午的選單,所以種類少些。”
我恍然大悟,露天咖啡屋也不是個平等之處。看起來似乎是為所有的人開設的,實際上不是那麼回事。雖說看客下菜叫人見怪不怪,但是,我卻由此而厭惡露天咖啡屋。
回眸我這幾年(上)7 我是何許人也
7 我是何許人也
那一天,我覺得特別疲乏。
肉體勞累,再加上令人厭煩的雜事鬧心,我簡直像散了架子似的,噁心欲吐。儘管如此,我也得儘快趕回家,繼續自己的寫作。
可是,幹嗎要這麼快趕回家呢。我於是對計程車司機說道:
“請在車站前的探索大廈停下來。”
那裡有我常去的“The·銀座”服裝店。離家就只有五分鐘的路程,所以如果要購置第二天做訪談節目時的衣服,我就可以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向這家時裝店。
這家時裝店裡陳列著許多我喜愛的名牌,普拉達、達娜·卡蘭、阿南·帥、瑪酷斯·瑪拉等等,應有盡有。我巡視一週,在普拉達的陳列專櫃裡發現了一件特別可愛的上裝。
說起普拉達,不由得叫我義憤填膺:號碼太小,窄肩細腰的……
“究竟誰買這種東西!中學生嗎?”
不過,那件芙拉瑙上裝卻像是專門為我做的似的,非常合我的身。穿上它,裡面配件粉紅色絲綢襯衫,那就是今年令人矚目的“校園女孩兒”裝啊!
我毫不猶豫地刷卡買下,提著包裝紙袋走出了時裝店。於是,不知為什麼,剛才的噁心頭痛都無形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深切地感受到:
“購物就是我的保健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