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頭灰臉地去了。至於碧溪姨娘,若不是念著她的肚子,大概立時就要被髮賣出去了,如今也只是將她關在了院子裡,身邊伺候的人都給徹底換掉了。而奶嬤嬤那裡,林如海沒說怎麼做,但那之後,就沒人在林府中見過她。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林如海自然更不待見賈家。做嫂子的設計哄著出嫁的姑奶奶把夫家的東西都一股腦兒地往孃家搬;還有,這做嫂子的竟然敢拿著出嫁姑奶奶的肚子做文章,來陷害自己府裡的庶子。這已經不是狠毒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林府西邊的一個院子裡,錢姨娘正煮著茶,她的動作行雲流水,好看極了。過了好久,這一整套動作才做完,錢姨娘怔怔地看著杯子中的水汽氤氳,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杯子中一口未喝的茶給倒了,淡淡地說:“當初,老爺最愛喝我泡的茶……也是我年少天真了些,仗著有老夫人做倚仗,便以為安穩無憂了,誰能想到竟是早早就著了道,這一生都沒有子嗣了……我當日既然入了林府,早就有了決斷,日後定會恪守規矩,敬重夫人的,卻沒想到那時夫人已經將我視為了眼中釘。她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怨不了她如今也只得一個女兒,還是病病弱弱的樣子。”
“姨奶奶,你莫急。如今碧溪姨娘既然犯了這樣的事情,她肚子裡的那個,無論男女,只要生下來,她這個生母就該被髮配到莊子上去。那時候,這孩子要麼養在夫人面前,要麼養在姨奶奶面前。只是,夫人最是小性,這點老爺也是知道的,碧溪姨娘敢冒犯到她頭上,只怕老爺也不放心將這孩子交給夫人帶呢……再說,夫人肚子裡也還懷著一個人,如何能受得住辛苦?”錢姨娘身邊的一個老嬤嬤柔聲寬慰道。
“你說得不錯呢。”錢姨娘笑了,“我先前也是平白感傷這一回。這些年,我都不曾做過惡事,如今也只出手了這麼一次,自然是要得些好處的。”原來,錢姨娘在府中經營這麼多年,雖然不從不主動惹事,但人脈資源都還是有的,甚至就連碧溪那裡都安插了她自己的人,所以這整件事情,她早早就知道了,甚至還在其中推波助瀾了一回。可以說,這次的事件,就是賈琳自己沒有辦法翻盤,錢姨娘到最後也是要幫著他證明清白的。雖然說賈琳是順帶的,錢姨娘想要的從一開始就是碧溪肚子裡的那個。
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正是這個理兒呢。
但是,究竟誰是蟬,誰是螳螂,誰是黃雀,每個人心裡都以為自己才是笑到最後的黃雀,其實真正獲利的人卻隱在後頭。
賈琳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福兒和祿兒,道:“我這個人,素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而且最是賞罰分明。你們這次的事情辦得好,我自然有賞,自然全部記在了心裡。雖然說,等你們跟著我回了京都,估計在賈府裡依然提不了一等丫頭的份例,且主子是個不得寵的庶子,你們少不得也要跟著委屈幾回,但是,我也將話放在這裡了,只要你們不是那等吃裡扒外的人,我定然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護著你們。”
林府比起賈府來,那規矩嚴苛得厲害。他們的待客之道也很是讓人舒心。比如說,最開始,他們只在聽松閣內安排了兩個二等的丫鬟和四個三等的丫鬟,這是因為,尋常的公子走親訪友,身邊少不得會帶著自己身邊從小跟到大的很受器重一等大丫鬟,所以說,林府空出了一等丫鬟的位置來,安排這個事情的人很會把握這個度,他們一點都不想逾越。而且,這四個三等的丫鬟都不熟府內的家生子,是今年要補充府內僕從的時候,從外面招來的,細細驗明瞭身世背景,然後調教了大半年,這次聽松閣要人,就直接安排了過來。而這兩個二等的,福兒也是外面買來的,只是時間更早一點,在林府已經待了三年了,沒有來聽松閣之前,一直在林府的繡房任職。而祿兒雖然是家生子,但是她父母雙亡,如今跟著哥哥嫂子過活,她嫂子是個厲害的,祿兒的日子並不算太好。也就是說,聽松閣內的這六個丫鬟雖然很是機靈,辦事也利索,但其實在這府內是毫無根基的。
這樣的安排自然是有道理的。首先,這些丫鬟確實機靈,那也代表了林府的臉面。其次,這些丫鬟不曾在某個主子面前伺候過,不會知道府內的秘辛。第三,這些丫鬟沒什麼根基,這既是讓客人放心,也是在某種程度上限制了客人在府內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第四,正因為她們都不是家生子(祿兒是,但也相當於沒有親人了),和府內沒什麼牽扯,所以若是賈琳離開林府時,真看上了其中的某一個,實在是捨不得離開某一位的服侍,他也好直接開口討要了去。
這也是為什麼,在林如海聽說了林多的話之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