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閣的院門,好讓侄兒能一心一意給姑姑並姑姑肚子裡的表弟祈福。”說到最後,賈琳簡直淚水連連不能自己了。
賈琳並不覺得自己在林府中所做的事情會瞞過林如海去,這裡畢竟不是他的主場。之前沒有驚動旁人,不代表等林如海日後反過來回想這件事情的時候不會發現什麼異常。所以,賈琳這一哭訴,直接將路給堵死了,成功地塑造了一個“我知道有事情會發生,但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我想一心維護嫡母的臉面,我在盡力阻止事情的發生”這樣的“光輝”形象來。這也解釋了他為什麼會關注賈敏的奶嬤嬤。
賈琳這番話說得真情實意。坦白了自己身邊的長隨認了一個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乾媽,這一是表明,他自己也是個有手段的,二是隱隱有投誠之意。再坦白,自己的確是有私心的,而自己的私心在於要維護嫡母的臉面,這下子,就是林如海也覺得他真是忍辱負重,王夫人雖不慈,他卻不能不孝。最後坦白,自己在林府上的確有些小動作,但是有了之前的種種鋪墊,這事兒也情有可原了,而且,他這樣一說,林如海反而直接就覺得他的小動作不過是不再接見賈府來的人,反而叫他們在東院禁閉門戶,再或者是大張旗鼓避開那個姨娘種種。最後,自己表一表情誼,主動去給姑姑祈福,簡直就是水到渠成了。這番話說得林如海感動至極,看著賈琳痛哭流涕的模樣,林如海甚至還彎下身來,親自扶了賈琳起來,再三安慰他。賈琳話中一直將王夫人撇了出去,卻重點拿了周瑞家的來說嘴,這怎麼聽著都有幾分牽強,林如海自然是能肯定,這事兒果然和王夫人脫不了干係的。但是,林如海也知道,若是林府真拿這件事情來挑理,王夫人最多也不過是損失周瑞家的這樣一個心腹而已,傷了根基,卻沒辦法將她往死裡踩。不過,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林如海(其實還有賈敏)既然將這事記在了心裡,那麼少不得日後要一一清算的。
姑父和侄兒兩個互相說了好一些話,林如海只叫賈琳放寬心。賈琳知道,林如海雖然惱怒有人要陷害他的嫡子,但是這事兒真的不關他什麼事情,林如海並非是非不分。但賈敏那裡就不一定了,女人,尤其母親的思維都是很纖細的,賈琳如今還住在林府,還不如自己先低調了抄佛經去。因此,賈琳一再表明,自己要誠心向佛祖祈願的。到了最後,林如海念著他一片赤誠之心——相信我,林大人你被成功忽悠了——便說:“你也不必特意閉了院門,就是真有心替你姑姑祈福,便誠心抄寫佛經,到時候送到寺裡去唸一念便是了。”
等一個小時之後,賈琳回到了自己所住的聽松閣,他這才鬆了一口氣,無論這背後有多少人算計,在他心裡,這事兒到了這裡才算是終於落幕了。他揉了揉自己哭得通紅的眼睛,哎,小七辦事就是不靠譜,袖子內襯上塗了那麼多辣椒油,他險些辣疼得真哭出來。
賈琳算著如今的情形。林如海寫給賈母的信裡,不難想是些什麼內容,這以後,王夫人只怕要在府內沉寂好些日子了。賈琳也偷偷給賈璉去了一封信,只叫他等著從揚州回去的人,叫王熙鳳注意著賈母房中的動靜,好趁機奪了王夫人的權——這不是管家不管家的問題,而是庫房鑰匙和公中賬本是在誰手中的問題。林如海的信是交給賴嬤嬤這個賈母心腹,讓她親自交給賈母的。而賈琳的信走得卻是陸路,要快得多。因此,賈璉是賈府中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王熙鳳便趁機以養好了身子要盡孝的藉口出來走動,更是時時在賈母跟前討她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九章
只一件事情存在賈琳心裡,叫賈琳寢食難安。
原先是因為事情還沒有完美瞭解,他心裡存著這樣那樣的算計,便刻意忽略了這一朝。
而現在,事情解決了,人也得了空,賈琳又不知道該如何去想了。
世子啊,林如海說在世子的腰間看到過那個荷包啊!
哪個世子?秦恕到底又是什麼身份?賈琳可以肯定,秦恕不會將那個荷包送人,那世子就該是秦恕自己了。
賈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情緒。
憤怒嗎?畢竟,秦恕如果真是某個侯府的世子,他竟然敢隱瞞了自己這麼多年。
傷心嗎?畢竟,自己心心念念養大的孩子,還以為他是依賴自己的,如今卻又大來頭。
罷了,何必想那麼多呢。若是真的很想知道,賈琳明明可以向林如海仔細問了秦恕的來處,但偏偏賈琳什麼都沒有說。或許,他是真的不想知道;或許,他是想要給秦恕一個自己坦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