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病一般人得了,醫好也就罷了,但是太監得了就是大事情了,如果醫好太監,太監必定會找個藉口除掉他。大伯每次醫人必死無疑,可是偏偏這次就把這個太監給醫治好了。
“本來準備得到一場嘉獎,誰知大伯剛剛回到家中之後便有人悄悄地傳來口信說大伯在宮中惹了大麻煩,那個太監在皇太后面前告了他一狀,這次恐怕是必死無疑。
“爺爺醒來之後本來甚是生氣,但是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心卻軟了下來,畢竟是親生兒子,於是便將大伯叫到身旁問明緣由之後,不禁仰天長嘆。
“爺爺告訴大伯其實並非是他的醫術不濟,而是因為大伯根本就不適合當這木系的君子。潘家的醫術除了中醫之外,便是用蟲之術,木系的蟲術講究溫和,只有驅蟲師的心境達到與世無爭的境界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蟲術的效果,如果脾氣火暴的人學會了這種蟲術不但不能起到行醫救人的目的,反而會殺人。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在小時候都要服用心齋的原因,這種藥可以約束我們的心境。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那個太監在太后面前告了大伯一狀,這是百口難辯的事情。於是爺爺讓大伯服下了一種藥,那種藥吃了之後氣息閉合,七孔流血,狀若服毒。
“宮中派人來抓大伯的時候發現潘家大門上掛著白布,當下極為好奇,走進一問才知道大伯已經畏罪自殺了。太監自然不信,於是親自來到潘府想看個究竟,見到大伯渾身冰冷地躺在棺槨之中才算放心地離開。
“雖然大伯沒有死,但是卻再也不能露面了,於是爺爺便將他安排在了這雙鴿第的老宅子之中,對外謊稱大伯早已經過世了。我父親被重新選定成為了君子,因此大伯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直到爺爺過世他也不曾露面。”
“噢,原來是這樣啊!”子午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微笑道,“你大伯的時運還真是不濟。”
“其實大伯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此清修心境,外面的假山怪石都是他讓人從江南運回來的,這園子也是他精心佈置的。”潘俊站起身開啟窗子,此時東方已經現出了魚肚白,照在假山之上,頗有一種如臨仙境的感覺。
“嘿嘿,小世叔,你們木系的傳人都很神秘啊。”子午笑道,“我們土系驅蟲師比起你們就土得多了,就像是地老鼠一樣,總是和墓地、陰宅打交道,神神道道的像個神棍。”
“呵呵……”潘俊淡淡地笑了笑,“對了,子午你好像知道這雙鴿第。”
“嗯!”子午有些興奮地說道,“小世叔,你也忒小瞧我了,這雙鴿第應該是雙鴿地才對,風水書上曾說雙鴿地立陰宅,則可庇佑後代。若是立陽宅,則可保人延年益壽。”
“嗯,的確是這樣。”潘俊點了點頭,等著子午接著說下去,可是子午聳了聳肩說:“嘿嘿,我就知道這些。”
“那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潘俊說著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好了,咱們休息吧,醒來收拾一下準備去河南。”
“小世叔,你還沒說其二呢!”子午不依不饒地乞求道。
“以後你會見到那個其二的!”說罷潘俊走到一旁,長出一口氣打起坐來,子午見潘俊已然打定主意,無奈地躺在床上,一會兒工夫便睡著了。
盛夏時節的北平午後還是有些炎熱的,不過這宅子之中卻清涼無比,子午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陽光從西面斜射進來。子午坐起來卻未發現潘俊的影子,正慌張中,歐陽燕雲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我說,那個丫頭,小世叔呢?”子午一面穿鞋一面說道。
“你叫誰呢?”歐陽燕雲氣呼呼地說道。
“你啊。”子午說話間已經將兩隻鞋都穿好站起身來了,卻發現歐陽燕雲正怒目直視自己,於是立刻滿臉堆笑道:“歐陽姐姐,嘿嘿,我小世叔呢?”
“這還差不多。”歐陽燕雲說著將手中的食物放在桌子上說道,“趕緊趁熱吃吧,潘哥哥中午就出去了,吩咐我等你醒來給你弄點兒吃的。”
“小世叔去了哪裡啊?”子午慢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望著歐陽燕雲說。
“你先吃飯吧!”歐陽燕雲不無醋意地說道,“誰知道他和那個女人出去做什麼了!”
“女人?”子午有些驚訝,然後笑眯眯地看著兩腮鼓鼓的歐陽燕雲說道,“歐陽姐姐,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還吃不吃了?不吃我撤走了!”歐陽燕雲說著便假意要將桌子上的飯菜收起來,子午連忙攔住哀求道:“好姐姐,你瞧都是我的嘴太爛了。別放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