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跟著附和道。
然而那個陳姓的伍長卻看也沒看眾人,直接朝篝火里加了根柴道,“撤?袁軍不過是後退了十里罷了。真正的惡戰還在後頭呢。”
“啥?還要再打?這都打了半個月了。何時是個頭啊俺還打算回鄉裡討媳婦呢。”身材魁梧的兵卒不滿地嘟囔道。顯然這是一個被半道抓了壯丁的主兒。
“半個月算啥。早些年老子隨田使君在冀州抗袁,哪兒一次圍城不是打上個兩三個月方可罷休。爾等還嫩著呢。”王伍長掃了眾人一眼,敲打道,“秦麻子,汝也莫說怪話。若是讓司馬聽見叛汝擾亂軍心,斬了汝那狗頭,看汝咋回去討媳婦。”
秦麻子聽王伍長這麼一說立馬就縮了縮脖子,訕笑道,“俺這不是隨口說說嘛。”
這一邊秦麻子固然不再敢多說話,那一頭最初提問的年輕兵卒卻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道,“那袁軍今夜可會來襲?”
“今夜?”王伍長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皎潔的月光隨口應道,“當是不會。”
“就是。這麼大的月亮照著,城外一有動靜,咱這都看得一清二楚。再說這安德城還圍著護城河。袁軍想攻城就得先過水關。薛四,汝忘了那日袁軍趁夜想偷進水關,結果觸動了機關,被老趙等人撓鉤齊下,拿住斬首之事?今夜袁軍若敢再襲城,那正好送秦爺爺我軍功。”秦麻子一揚下巴賣弄道。
話說,秦麻子的這份信心倒也並非憑空而至。須知,安德城外鑿有一圈護城淺濠,其深一丈,寬二丈,自東迤北折南可通馬頰河。故城池東西南北四門各設有吊橋與水關。此番張頜部來犯,城中守軍不僅收起了吊橋,還在水關處罩上了掛有銅鈴的漁網。人一旦在水中觸碰到漁網,勢必會帶動銅鈴,而銅鈴一響,則城上的守軍立馬就會收攏漁網,並用撓鉤將困在網中的敵軍逮起來。正如秦麻子所言,之前張頜部可沒少在這水關上吃虧。
可誰知秦麻子這頭話音剛落,從城牆下邊竟隱約傳來了一陣微弱的銅鈴聲響。在場的眾人當即警覺地抄起了兵器站起了身。卻聽那最為年幼的兵卒嚥了口唾沫問道,“剛才那是鈴聲吧?”
“會是河水打的不?”另一個兵卒舔了舔乾涸的嘴唇提議道。
但王伍長卻並沒有發話,而是向秦麻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過去看看情況。秦麻子心中雖老大不樂意,可礙於伍長的威勢,也只得取了火把,貓腰趴上城頭張望了起來。
“可有人落網?可有動靜?”王伍長警惕地問道。
“啥都沒有。該不會真是河水打的吧。”秦麻子藉著火把打量了一圈護城河之後,語調輕鬆地回答道。然而正當秦麻子打算轉身之際,從他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麻子當心”
鬧不清情況的秦麻子懵懂地抬起了頭,但見圓月之下,一道黑影躍空而起,帶著一弧優美的曲線。
女人?
秦麻子長大著嘴巴望著面前驟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只是還未等他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一道銀光閃過,秦麻子的左眼就看見了他的右眼……
同是月夜下,張頜與蔡吉騎馬並肩而立,遙望著遠處的燈火點點的安德城。為了不打草驚蛇張頜特意讓兵馬埋伏於城外的密林之內。在張頜看來,如此遠的距離,就算今晚的月色再怎麼明亮,眾人也不可能窺知安德城上發生的情況。然而蔡吉卻自信的宣稱在這片密林之中完全可以看到安德城發來的訊號。
張頜雖不知蔡吉有何法子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安德城上所發生的情況越過護城河送到這兒來。但他卻知曉蔡吉此番派給他的援軍正是先前攻下都昌城的那夥奇兵。因此張頜對這批人多少還是有點信心的。而趁著當下
想到這裡,張頜不由好奇地向身旁的少女太守打探道,“頜早年只聽人提起過五行遁術的名號。未曾想,府君手下竟真有如此一批善用此道的能人異士。先是都昌城,再是安德城,照此下去天下間的城池豈不是難不倒府君乎。”
“儁義將軍過獎了。五行遁術聽起來雖唬人,但說到底也就是攀爬、潛水、放火、挖掘等技藝而已,當不得神兵利器。”蔡吉擺了擺手中肯地評述道,“不瞞儁義將軍,本府當初只是想讓這夥力士在都昌城放把火擾亂一下城中的部署,好為接下來的夜襲做掩護。可誰曾想那孔文舉竟然就此被嚇跑了。而今日水遁旗與木遁旗之所以能接近安德城,則是因為儁義將軍之前故意偃旗息鼓了五日令城內守軍放鬆了警惕。倘若碰上士氣高昂、兵馬充足的城池。甚至是五天前殺得神經緊繃的安德城。那五行遁術也就施展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