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讀者需要的是對整個事件的瞭解,而不只是一個頭條新聞。
他們兩人在汽車庫裡一直呆到凌晨六點,在此期間,費爾特幫助伍德沃德將他大部分業已知曉,但卻分散凌亂的資訊整合在一起,從而使伍德沃德對這一事件有了一個總體的理解。當“深喉”對伍德沃德建議說:“不,你可以表達的更強烈一些——”這位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其實是在提醒他的學生——伍德沃德——如何透過強有力的開篇,將這一事件展現在公眾輿論構成的法庭之前。
約翰·奧康納補遺(4)
到那時為止,“深喉”一直與他年輕的記者朋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所提供的資訊和視角也僅僅足以使水門事件得到公眾的關注。但是現在,費爾特對於如何使調查能夠繼續下去感到日益絕望。於是他大大縮短了與伍德沃德的距離,與後者一起分享他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調查員對該案最為深入的分析。費爾特也第一次向伍德沃德和盤托出了他挑戰這些廣泛陰謀的行動路線圖——將一位現代特工嫻熟的調查能力與新聞記者對頭條新聞的強烈追求結合在一起。
“深喉”為伍德沃德提供了律師們常說的“推理”——一種幫助人們對錯綜複雜的案件形成總體認識的合理的推論過程。記者都曾經接受過探尋“五個W和一個H”的訓練——即“誰”(who)、“什麼”(what)、“哪裡”(where)、“何時”(when)、“為什麼”(why)以及“如何”(how)——並且為他們所提出的答案提供可信的來源依據。但是費爾特指導他的學生如何對案件事實進行評估,並透過推導對整個事件——即如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在10月10日的一篇報道中所指出的“充斥著政治刺探和破壞行為的大規模競選活動”——形成一個全面的認識。此外,費爾特還向他們提供了一些甚至更為重要的東西。作為聯邦調查局一名高階官員,他為伍德沃德關於水門事件的系列報道提供了無可爭議的權威性,也給他們繼續追蹤此事增強了信心。正如伯恩斯坦日後所指出的那樣,10月10日的報道:“對於我們來說也許是最為重要的一次:它使我們終於對‘水門事件’有了一個正確的認識,這絕不是像白宮新聞秘書羅恩·齊格勒所描述的那樣是一樁莫名其妙的‘三流竊案’,而是由白宮指使的充斥著政治欺詐和破壞行為的大規模競選活動的一個組成部分。”
這篇報道令美國舉國上下深感震驚。報道刊出後兩週,深受人們尊重的CBS新聞節目主持人沃爾特·克朗凱特便播放了兩輯深入的電視新聞節目,向公眾勾勒出了上述陰謀的輪廓。而在該報道一見諸報端,眾議員賴特·帕特曼便立即呼籲召開國會聽證會,對這一醜聞進行調查。10月12日,參議員特德·肯尼迪則以這篇報道為主要依據,領導他所在的參議院行政行為與程式小組委員會展開了調查,並最終導致了轟動一時的“歐文委員會”的建立。
一看到10月10日的這篇報道,約翰·迪安便立刻意識到這將對白宮產生什麼樣的影響,他隨即中斷了他的蜜月假期並匆忙趕回華盛頓。由於這篇文章以及隨之而來的後續報道將水門竊案與其他新的指控和白宮聯絡在了一起,一位心存疑慮的美國地區法官約翰·西里卡,圍繞水門案件中所有未經解答的問題對檢察當局大加戲弄了一番。而格雷在他的批准任命聽證會上,也因這些指控而遭到了參議員們的嚴厲質詢。也許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現在公眾已經完全介入到了對水門事件的調查中來了。
隨著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的有關報道變得日益具有轟動性,白宮對費爾特的懷疑也日漸加深。儘管根據約定,兩位記者沒有向外界透露他們的訊息來源,並且在10月10日的報道中也寫明是取材於“聯邦調查局和司法部檔案中的資訊”,但是費爾特作為一名職銜最高的不願參與掩蓋事實真相的聯邦調查局官員,始終是被懷疑的物件。為了避免遭到懷疑,“深喉”運用其嫻熟的官僚政治遊戲的技巧,巧妙地設法將焦點轉移至他處。當白宮向聯邦調查局代理局長格雷施加壓力,要求其防止資訊外洩的時候,格雷讓他信賴的副手——馬克·費爾特——來負責加以調查。當然,透過這些調查發現了不少可疑分子。例如,在對10月10日報道進行的有關調查中,費爾特的調查報告中便寫道:“卡爾·伯恩斯坦試圖在1972年10月3日與華盛頓地區分局的負責探員(特殊探員)安傑洛·蘭諾約見,而且伯恩斯坦還一再試圖約見負責本案起訴的聯邦助理總檢察長厄爾·希爾伯特和唐納德·坎貝爾。”而上述這些人均有可能是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的訊息來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