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是白宮的要求。”他強調說。當我將這次談話講給胡佛聽時,他勃然大怒。“馬上給迪安打電話,叫他別管閒事。能配合時我自會配合,但這個要求實在太無禮了。”
當我告訴迪安胡佛對此表示堅決反對時,他對我們的不“合作”感到非常惱火。但白宮並未放棄。當天下午一點半,馬迪安給我打來電話通知我(據他本人說是在白宮打的),說他剛口授了一份備忘錄,指示聯邦調查局進行一切必要的調查和分析,以確認比爾德備忘錄是否真實。根據他的說法,是伊斯特蘭參議員堅持要這麼做的。馬迪安的備忘錄為我們的報告設定了星期一上午十點整的最後期限。特工們立即被派往ITT辦公室,他們從比爾德秘書所用的打字機上獲取列印樣本,並得到一些用那臺機子列印的時間上與原始檔案相同或接近的備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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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門”前奏(3)
帕特·格雷在最後期限到來之前得到了實驗室的報告。儘管調查結果不是絕對的,但他們已獲得充分的證據,證明比爾德備忘錄原件是在6月25日或其前後打出的,其註明的日期是真實可信的。在迪安急匆匆的催促下,那些樣本和備忘錄原件透過信使還給了他。次日,格雷親自過來將實驗室報告還給我,告訴我伊斯特蘭參議員希望將備忘錄內容整合成一封信交給他。
當天下午七時整,約翰·迪安給我打來電話。“實驗室最終報告是不是已交給了伊斯特蘭?”他問道。
“還沒有,”我說,“但它已在局長桌上等著簽字。”
“把它送去之前,我得和局長談談。”迪安急迫地說。
“約翰,我相信他會與你談的,但上午九點之後一定要儘快給他打電話。”
次日九時剛過,胡佛透過內線找到我。“費爾特,白宮想讓ITT僱請的一些檔案鑑別人員來檢視備忘錄原件,在我們把最終報告交給伊斯特蘭參議員之前,還要和我們的鑑別人員交流一下。備忘錄本來就是屬於ITT所有,所以我沒有提反對意見,我告訴迪安不會有問題的。給實驗室通個氣吧。”
我立刻會同伊凡·康拉德做了安排,讓約翰·迪安知道哪些地方是鑑別人員要報告的。ITT的專家直到下午五點半才到。專家組成員包括來自紐約的打字機專家馬丁·泰太爾和他的妻子珀爾、檔案鑑別專家沃爾特·麥克龍、芝加哥的一名光譜專家和ITT的一名律師。他們竭力證明比爾德備忘錄原件是1972年1月列印的,因而推定它是一份偽造之物。但他們的理由難以令人信服,聯邦調查局的專家堅持自己的立場,稱該備忘錄是在它註明的時間或該時間前後列印的,基本上可以確定為非偽造之物。ITT的人隨後要求允許從備忘錄中剪去某些字母,讓麥克龍帶到芝加哥在自己的試驗室裡進行鑑定。伊凡·康拉德予以拒絕,ITT的律師這時就請求用一下私人電話,然後給白宮打了過去。不到十五分鐘,康拉德接到打來的電話,指示他遵照ITT的要求裁剪檔案。胡佛後來告訴我,他是接到約翰·埃利希曼的電話之後才允許那麼做的。埃利希曼辯解稱,既然那份檔案是屬於ITT所有,那麼該公司就有權按自己的願望處置它。對於這個問題,胡佛在白宮的壓力下屈服了。
情勢仍處於失控之中,ITT的專家直到第二天3月23日下午一點四十五分才返回聯邦調查局實驗室。他們從比爾德備忘錄中剪去了十五個字母離開了。下午三點三刻,聯邦調查局實驗室的正式報告交給了參議員伊斯特蘭。下午七時整,迪安給我打來電話。
“正式報告已送給伊斯特蘭參議員了嗎?”他問道。我告訴他當天下午就把它送過去了。
沉默良久,迪安接著問我:“你把它修改了還是讓它保持原樣不變?”
“它還是原樣。”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我知道了。”迪安草草地說道,然後一言不發地將電話掛了。他對我不向白宮的壓力低頭去修改報告的做法極為惱火。
十分鐘後,麥克龍打來電話說,伊斯特蘭參議員正在抱怨發生了洩密:愛德華·M.肯尼迪參議員已給他打了電話,想在報告遞交給參議院之前看看它。
次日十點四十五分,迪安出現在我的辦公室。他說沃爾特·麥克龍正在其芝加哥的試驗室裡工作,已準備了一份該備忘錄的光譜報告。“他確信比爾德備忘錄系出偽造,”迪安說,“我想讓他與你的實驗室工作人員交流一下。”
我對麥克龍給白宮而不是聯邦調查局打電話感到不解,但我還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