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病後就掛了。康熙又給阿蘭泰賜奠加祭,還給了諡號,這可是一項很高的榮譽,還定了‘文清’這個褒義十足的諡號。
大阿哥一心要表現,又從家裡支銀子去阿蘭泰家上禮,以示自己禮賢下士、對朝臣非常客氣。
大福晉就看著賬面上的銀子嘩嘩地往外淌,莊田鋪子的收益還要過兩個月才能繳上來,愁眉不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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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陸續續地,凡分府在外的人,都覺得日子開始緊巴巴的了。如同胤祉家賬房說的那樣,誰也不會把二十幾萬的銀子直接全堆家裡,都是存庫裡,然後一點一點地提。
現在到了下半年,都花了很多了,收入項卻沒有增加。一次說賬上沒錢要去庫裡取、兩次說沒錢要去取……說到三次四次的時候,當家的福晉們都開始警覺了。
這些人裡,五阿哥、七阿哥還好些,餘下的就過得很緊。
四阿哥那裡除了正常開銷,還有額外的花費。他雖是面上淡淡的,對親戚倒還照顧。德妃的孃家並不顯赫,日子過得不是特別寬敞,要賙濟一、二。側室李氏,雖是在旗的,家族卻很矬地沒有一個能拿得出手的。為了自己面子上好看,也是看在李氏生了兒女的份上,胤禛示意出錢給李氏的父親李文璧跑跑官。
前面說了,老四的品味還挺高,一般的東西他老人家看不上眼……
等等等等。
貝勒的工資還不算高,四福晉開始發愁了。
胤禩這裡,又是另一種情況。
胤禩要追求生存空間,就要與人交往,人情最是花錢的一件事。
八福晉的舅舅家是必須要交好的,八福晉目前官爵最大的舅舅排行第十五,底下還有不少弟弟,那麼……她有多少舅舅?這些舅舅裡因為父親是親王、母親是索尼之女,很多人地位都不低,即使被康熙一次一次削了這麼久,還是不能隨便忽視。與之相對的姨媽呢?
瑪爾渾與佟家扯了這麼久的皮,終於決定下個月迎福晉過門兒了。這筆花銷也要自掏腰包。
胤禩又要對其他宗室長輩尊敬,不時跑跑人家家裡,有時還要邀請別人到自家‘坐坐’。裕親王、恭親王近來身體都是越來越差,探病你不能空著手。
康熙要求他在正藍旗站住腳,攏一攏人心。對佐領內屬官,家庭有困難的就得資助。一次不用多,架不住次數多。
八福晉這裡呢,一向衣食無憂,行事也慷慨大方。等到發現的時候,花去的錢並不比修了廟的老大少。
誰能想到,天潢貴胄也為錢發愁呢?
最先有動靜的是直王府。十月裡,康熙巡視永定河工,在外蹓躂了一圈兒,回來之後發現大學士李天馥死了,又是予祭葬,定諡號。
胤禔照樣要給喪家送錢,一面對大福晉說:“這事兒你看著點兒。”他還有別的事情要操心呢,比如,李天馥死了,大學士就位置就有空了,要怎麼爭取這個空位給想給的人呢?
大福晉實在忍不住了,入冬開始,陸續置辦年禮,幾天花了上萬銀子了都。她終於問了胤禔:“爺,你到底有什麼法子把這賬平了?照這麼下去,銀子不夠二年花的了。不能沒了錢再想辦法。”
胤禔對老婆的意見還是挺重視的,打定了等會兒跟明珠去商議的主意之後,隨口道:“等會兒我去明珠那裡,看看他那裡有什麼辦法。”
好吧,明珠是個能人,從一個窮困潦倒的傢伙,混到現在百萬身家,他是非常有辦法的。大福晉這裡,她爹就是明黨的骨幹,從小就聽著明珠很好很強大的話,此時也不疑些什麼,對胤禔道:“你什麼時候兒回來?要不要預備宵夜?”
“燉那個鴨子肉粥罷,這兩天屋裡地龍燒得太熱,有些燥。”
“好。”
明珠給胤禔出的主意,與索額圖給太子出的主意也沒什麼差別,不外是——“直王要是現在手頭緊,奴才這裡倒可支應一二。要是想要長遠的,倒有個法子,如今仕農工商,一頭一尾最是賺錢。”
“怎麼說?”
“為官的,有人送錢。這一條兒,您已經是郡王了,一箇中秋節,收的東西也未必會少了,只是換不成現銀罷了。這一條兒,奴才做得,您現在做不得,您得要好名聲兒,往後只收門下奴才的就好。只要稍作暗示,往後他們就會越來越多地給您送東西、送錢。”
“那商呢?”
“濮陽人呂不韋賈邯鄲,見秦質子異人,請其父曰:‘耕田之利幾倍?’曰:‘十倍。’‘珠玉之贏幾倍?’曰:‘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