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無比的煩雜,趕緊將對講機拿出來關掉。
四周安靜了下來,我一下子感覺到頭暈,大概是這裡潮溼的空氣和古怪的味道讓我開始缺氧,看著周圍的環境,心裡感覺到一陣發寒,這是我一路上都沒有感覺到過的。
王老闆一直在外面大叫,想必是聽不到我的回答,正急得直跳,他的喊聲經過樹根裡三層外三層的過濾,到我這裡已經變得十分微弱,就像人在十幾層被子裡面聽外面的人說話,很難聽得清晰。
剛才我還考慮著把王老闆騙過來,在這裡制服他,現在卻已經改變了主意,想著是否還是暫時先退出去好,這地方邪得慌,待得久了真讓人全身不舒服。這主要還是一個人的原因,如果有兩個或三個人在我身邊,應該能鎮定很多。
考慮再三,猶豫不決的老毛病又犯了,就是拿不定主意。外面的王老闆叫了一會兒也就不叫了,我聽到他在外面大聲地罵了幾句,就靜了下來,大概也不知道怎麼辦好,諒他的脾氣,應該不敢鑽進來檢視。他們這種跑江湖的人,雖然在社會上萬般的強橫,但是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又聽到有棺材,還是有著本能的畏懼。棺材代表著錢和權力不能控制的死亡,是非人力所能撼動的權威,這一點倒斗的人反而很難體會。
正出神地想著,忽然,我又聽到了那磨牙一般的“的……的……的”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響了起來,比剛才在外面的時候要清晰得多。
現在聽得真切,這種聲音,像是有人穿著木屐走在石頭地板上的腳步聲,但是這聲音沒有起伏,不像是在來回走動,倒像是在……不停地跳。
聲音非常有規律,一下一下的,在這寂靜的環境裡,分外讓人覺得心驚肉跳,我剛剛已經給嚇了一跳,現在聽起來,簡直像催命符一樣,我的心臟也跟著這個節奏顫抖進來。
一時間我感覺到有點奇怪,我怎麼會這麼害怕,我應該已經克服這種恐懼了。我鎮定了一下,拿下了我的防毒面具,聞了聞四周真實的味道。一般來說,防毒面具能將一些對人體有害的異味清除掉,所以帶著防毒面具,聞到的味道是加工過的。有時候一些有毒物的標誌性氣味會給過濾掉,但是在特殊情況下有毒物卻還是能夠穿過面具,反而會造成中毒。
四周的味道對鼻黏膜非常的刺激,我剛吸了一口就打了個噴嚏,渾身冒冷汗,趕緊又把面具帶上。
我聽了一會兒,聲音並不是來自其他地方,按照方位來看,好像是從石頭棺槨的內部傳出來的。
我開始冒汗,一手拔出了長柄獵刀,匍匐著向那縫隙靠近,想聽個清楚。可是自己的心跳反而越來越響,等爬到那棺槨的縫隙邊上的時候,心跳得簡直就要從我的嗓子裡跳出來了。
我知道自己是給這裡的環境感染了,有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已經克服了這毛病,現在看來還沒有。想象力豐富是做這一行的大忌,我一邊提醒自己,一邊寧神靜氣,腦子裡想象著四周的光線明亮起來,並沒有這麼黑暗,又深呼吸了幾口,總算壓下了躁動的心臟。我嘆了口氣,轉過耳朵,想好好分辨這到底是什麼聲音。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聲音突然停止了,一下子就是鬼一樣的寂靜,我被這突然的變化嚇得渾身一緊,同時,我忽然感覺到,好像有一隻什麼東西突然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頭皮一乍,眼前幾乎一黑,人瘋了一樣地回手就是一刀,一下子探燈就撞到了一根樹根上,立即熄滅,四周變得一團漆黑,緊接著,我的手被什麼給纏住,拼命向後扭去,我嚇得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號叫了一聲,用盡了全身力氣想翻過身來,一掙扎,身子下面的一根還未完全形質化的樹根咔嚓一下,我整個人一沉,和我身後的東西一起掉進了一個淺坑裡。
我掉下去的同時,忽然聽到有人罵了一聲:“你個衰鬼!”然後手電就亮了,王老闆一邊緊緊壓著我,一邊用手電照著我的眼睛,照得幾乎要瞎了。我剛想用手去遮,突然就給他甩了一個巴掌,完全沒有留力,我鼻子馬上就是一涼,開始流鼻血。
他打完我之後,又狠狠罵了我幾聲,說道:“你個仆街仔,給你臉你不要臉,跟我肥佬玩花樣,你去死吧。”
我馬上就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他孃的這廣東來的死胖子竟然有膽子偷偷摸進來,這人大概是看我沒反應,以為我在跟他玩花樣,又忌諱我在裡面,怕進去之後著了我的道,竟然沒開手電,偷偷爬了進來,正碰上我在聽那鬼跳聲,結果差點就給我回手一刀給做了,現在大概是以為我想殺了他。
我想解釋,但是他卡著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