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左丘泰武冷冷掃了兩人一眼,嚇得後者齊齊心中一顫,不敢再胡思亂想。
左丘鴻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道:“泰武老祖,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如今咱們左丘氏已淪為三界笑柄,內部危機重重,若再不解決這個禍患,只怕……只怕……”
話沒說完,但左丘泰武明白他的意思,那蒼老的容顏一下子愈發蒼老了,他沉默許久,最終揮手道:“你們走吧,這件事……我會給左丘氏一個交代的。”
是左丘氏,而非左丘峰、左丘煌臨!
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左丘泰武會做出決斷和行動,去撫平左丘氏內部危機,但卻並非是為了鞏固左丘峰的地位,也並非為了答覆左丘煌臨,而是為了整個左丘氏的延存!
左丘鴻二人自然明白這一點,心中皆都鬆了一口氣,當即躬身行禮,告辭離開。
……
當離開大殿之後,左丘鴻突然說道:“你說,泰武老祖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左丘勝怔了怔,眸中泛起一抹森然光澤:“很簡單,現如今只有殺了那孽子,才能給左丘氏一個交代,堵住全天下眾生的嘴巴!”
“殺了陳汐……”
左丘鴻喃喃,突然道:“這可是道皇學院,以學院的手段,只怕泰武老祖沒動手,就會被他察覺制止吧?”
左丘勝笑了,笑得意味深長:“如果泰武老祖已經抱著犧牲自我的打算呢?”
左丘鴻悚然一驚:“不至於如此吧?”
左丘勝搖了搖頭:“我哪能確定,但我可以肯定,只要泰武老祖做出正確的決斷,那孽子必死無疑!”
頓了頓,他悠悠笑道:“等著吧,或許過不了幾天,陳汐身隕的訊息就要傳遍整個仙界,到那時,無論是神衍山、女媧道宮、還是道皇學院,即便要幫陳汐出頭,也只會找到泰武老祖頭上,而不會損傷到咱們左丘氏了。”
左丘鴻心中砰砰直跳,以他如今的身份和修為,在聽到這樣的事情時,依舊不免心生駭然。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這樣的事情一旦發生,那泰武老祖的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煌臨老祖他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左丘鴻忍不住說道。
“無情?哼,若非上次他在域外戰場上出手,那孽子早已被咱們的算計殺死,哪可能發生這麼多事情?”
左丘勝不以為然冷哼道,“走吧,這樣的事情,終究需要某個人去承擔的。”
兩人一邊用傳音閒聊,一邊飛快離去,要把今日的事情稟告回左丘氏宗族中。
……
“靈霄,如今陳汐在哪裡?”
空寂的大殿中,左丘泰武沉默許久,突然開口。
伴隨聲音,那名侍道童子匆匆走了進來,躬身道:“啟稟師尊,陳汐師兄如今在劍廬洞府閉關,為三個月後的道皇古地做準備。”
左丘泰武點了點頭,忽然嘆了口氣:“等他從道皇古地返回時,就讓他來見我一面。”
被叫做靈霄的侍道童子連忙點頭:“喏。”
……
鳶尾仙獄。
清溪潺潺,白雲嫋嫋,溪畔一座茅屋前,由翠綠籬笆圍攏的小院中,一襲素衣的左丘雪依舊如同往常一般坐在石桌前。
只不過她今天沒有縫製長靴,而是抱著一盞熱茶,靜靜望著遠處的青山綠水發呆,神色恍惚,也不知想起了什麼。
“阿雪。”
忽然,一聲沉厚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伴隨著聲音,左丘峰那威儀雄峻的身影出現在了籬笆小院中。
左丘雪似對此並不驚訝,頭也沒回,淡然說道:“自打上一次空兒前來,我就知道用不了多久你也會來的,只不過沒想到竟會這麼快。”
“哦?”
左丘峰濃眉一挑,徑直坐在了左丘雪對面,看著對方那熟悉的容顏,眉宇間不禁泛起一抹複雜之色。
半響他才說道:“空兒已經遭難了。”聲音平靜,卻難掩其中的悲愴。
這一次,左丘雪卻是怔了怔,並不見悲傷,只是笑了笑:“你該不會說,是我那孩子殺了他吧?”
左丘峰深吸一口氣,神色已恢復漠然,點頭道:“你猜的不錯。”
“這就是報應。”
左丘雪抱著手中熱茶,凝視著遠處蒼穹,“上次見面時,他拼盡一切手段都無法殺死汐兒,如今死在汐兒手上,倒也合情合理。”
言辭冷漠而平靜。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