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時,另一道沉凝若鐵的聲音隨之響起。
眾人心生一震,目光齊刷刷望去,就看見一襲黑衣,儀態軒昂的夜辰不知何時已飄然而至。
在他身邊,還跟隨著一名身影峻拔,劍眉如墨,面容冷峻的男子,正是雨九嶽。
看著兩人齊齊趕來,李盧峰臉色又是一沉,道:“兩位師弟,難道我說錯了麼,若非你們擅自離開,我們那些同伴怎可能如此容易被淘汰出局?”
言辭針鋒相對,毫不客氣,顯然,李盧峰已不打算掩藏自己那憤怒的情緒。
見此,其他一眾道院傳人皆都噤若寒蟬。
在道院他們這些祖神境傳人中,夜辰、雨九嶽、李盧峰三人是威望最高的三名傳人。
眼下他們竟似爭執起來,其他人哪敢插嘴了。
“李師兄你說錯了,這次若非我們及時前來,你以為那孔悠然、陳汐就會如此輕易地離開?”
夜辰淡然一笑,“別說他們怕了,這理由可太蹩腳。”
眾人這才恍然,之前那孔悠然、陳汐突兀離去,竟是早已察覺到了夜辰兩人即將趕來。
李盧峰冷哼了一聲,正待說些什麼,就被雨九嶽搶先打斷道:“好了,李師兄,我們不是來吵架的,若再這樣下去,只會讓外界看我們道院的笑話。”
李盧峰沉默片刻,道:“好,不談此事了,但這筆賬卻必須記在神衍山和女媧宮頭上!”
夜辰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曬然道:“李師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盧峰皺了皺眉,道:“你說。”
夜辰目光驟然變得冷峻起來,猶如冷電般掃視著李盧峰等人:“這是論道大比,比的是各自的實力,而不是陰謀!我們道院之所以能夠舉辦這一場盛會,無非是因為公平、公正四字,捫心自問,你們……又是否做到了這一點?”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令得現場氣氛頓時變得沉寂。
李盧峰臉色微微一變,不悅道:“夜辰師弟,我們若是違逆了規矩,只怕早已遭受懲處,哪可能還堅持在道鼎世界中繼續論道?”
夜辰漠然道:“李師兄,別把其他人都當成瞎子,從論道大比開始,我們道院、神院、太上教各自門下傳人,皆能夠第一時間匯聚在一起,唯獨神衍山、女媧宮傳人不能辦到這一步,你覺得這正常嗎?”
不等李盧峰迴答,夜辰便斬釘截鐵道:“這不正常!你應該清楚,這一個多月來,憑藉人多勢眾的優勢,我們道院已佔了多少便宜!”
李盧峰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道:“這是咱們師門長輩的安排,難道有什麼過錯嗎?”
“師門長輩難道就不會犯錯?”
夜辰嘿然道,“李師兄,你若感覺我說錯了,大可以繼續如此下去,我夜辰可不會奉陪!”
說罷,他拂袖轉身而去,離開的異常果決。
這一幕,令得在場不少道院傳人都有些驚疑不定。
正如夜辰所言,這一個多月中,他們匯聚在一起,憑藉人多勢眾的優勢,反倒成為了最大贏家。
但他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這麼做,真的公平公正嗎?
若是神衍山、女媧宮各自門下的傳人也可以匯聚在一起行動,他們是否又能取得今日之成就?
“諸位同門,好自為之。”
一直沉默不言的雨九嶽,此刻也忽然出聲,冷冷撂下一句話,也和夜辰一樣轉身而去。
這讓李盧峰臉色愈發難看,萬沒想到,此次夜辰和雨九嶽前來,非但不是幫忙的,而是來教訓他們的。
簡直是豈有此理!
“諸位安心,若是此次行動有違論道大比的規則,我們只怕早已受到懲罰,淘汰出局。”
半響後,李盧峰深吸一口氣,出聲安慰其他道院傳人,“更何況,此次行動,可是咱們師門長輩所安排,定不會出現任何差池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有人禁不住低聲問道。
“繼續行動!”
李盧峰毫不猶豫道,他可懶得理會夜辰和雨九嶽的教訓,甚至認為兩人太過迂腐。
……
這一場談話就此結束,外界眾人無法聽清楚他們在討論什麼,也根本不關心他們討論什麼。
外界修道者們此刻正在興奮議論這一場戛然而止的曠世戰鬥。
因為這是論道大比進入第二月以來,所爆發的最空前激烈的一戰,堪稱驚世駭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