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似作出某個決定,道:“帝舜師叔,時機差不多了,我打算現在便前往道院一趟。”
“已經分出眉目了?”
神衍山帝舜祖師那蒼老的聲音悠悠響起。
“若我推演不錯,現如今那第二輪論道正在進行,用不了太久,便將落幕。”
巫雪禪沉吟說道。
“路上小心,現如今只怕不止是你,咱們那些老對手只怕也已開始派人前往道院了。”
帝舜祖師提醒道。
“這個我明白,不過就是借給太上教主再大的膽子,也定然不會在這等時候對我動手了,除非他不願那些弟子進入混亂遺地。”
巫雪禪笑了笑,並無多少顧慮。
“記得帶上九衍靈慧輪。”
帝舜祖師囑咐道。
“早已準備妥當了,師叔,我先告辭了,我不在時,您可得照拂好宗門中那些小傢伙。”
“去吧,去吧。”
……
“失手了?”
太上教,太上無量天,空寂無物的天地中,倏然飄蕩起一道充斥無上威嚴的聲音。
“啟稟教主,計劃進行時,出現了一個變數。”
一襲灰衣,滿臉皺紋,枯瘦如柴的太上教聖祭祀虛陀抿了抿乾癟的唇,沙啞出聲。
“本座明白了,是陳汐那個小傢伙。”
幾乎沒有思索,太上教主的聲音便倏然傳盪開,“此子身兼河圖,命格莫測,單憑逆運神盤,的確無法奈何於他。”
聖祭祀虛陀眯了眯渾濁的眼眸,這才道:“關鍵並不在於此,而是陳汐此子的實力被低估了。”
“哦?”
太上教主忽然輕嘆道,“他父親當年是本座最為依仗的師弟,說起來,這小傢伙應當叫我一聲伯父才對,可惜,這終究是前世緣法,師弟他如今已不是當初的師弟,這小傢伙……也早已成為伏羲手中的一枚棋子,再難挽回了。”
虛陀心中狠狠一震,萬萬沒想到,陳汐竟還有這樣一層身份了,這可是個大秘辛,連他這樣的聖祭祀之前都一點都不清楚!
“罷了,事情發生便發生,神衍山即便能夠進入混亂遺地,可想要從中謀求機緣,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太上教主話鋒一轉,淡漠道,“虛陀,你帶著‘刑天之尺’立刻前往道院,按本座推斷,不用多久,這一場論道就將落幕了。”
“喏!”
虛陀那渾濁的眼眸中驀地泛起一抹冷冽光澤。
“記住,不要跟神衍山的人起爭執。”
就在虛陀正要離開之際,太上教主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令得虛陀渾身一僵,眼皮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
最終,虛陀嘆息道:“教主,摩臨師弟他死在了巫雪禪手中,我這個當師兄的,若無法替他報仇,心中可不會安寧了。”
“為了混亂遺地那一場機緣,這個仇恨必須放一放,你可明白?”
太上教主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極為無情淡漠。
虛陀沉默許久,最終應允。
……
“陳汐?一個小傢伙而已,居然打亂了一盤棋,看來神衍山並非是沒有任何準備,而是把希望放在了這小傢伙身上。”
神院,天刑神殿。
一道平淡如水,不含一絲感情不動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有著一種獨特的韻律,直抵人心。
聽到這個聲音,立在天刑神殿外的宣冥道主不禁一陣沉默。
宣冥道主,一位神院隱世不出的老古董,本身更是一位神院天教諭!
所謂天教諭,乃是一種凌駕在教諭長老之上的稱號,非道主境老古董,無法擔任此職位。
這和太上教的聖祭祀一樣,都是一種地位和權力的象徵。
“不過,柳神機這老匹夫還真夠厲害的,當眾抹殺一位帝君境存在來表達他們道院的態度,這是在警告我們神院和太上教,還是在向神衍山、女媧宮表達歉意?”
那一道平淡如水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中已帶上一抹譏誚的味道。
“或許,道院只是想告訴所有人,他們道院無意捲入任何紛爭中。”
宣冥道主想了想,沉聲道。
“不管如何,此次行動終究是失利了,這一場角逐,也只能在混亂遺地中分出個勝負了。宣冥,你帶著‘經緯鎮道圖’,現在便前往道院吧。”
“喏。”
宣冥道主點了點頭,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