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突兀地感受到空氣中傳送過來的詭譎氣息,一種被壓抑的恐懼……他忖了忖還是起身,悄聲的挨近石臺上無聲無息的初家寧,愈是靠近石臺,空氣中那股令他全身痙攣的詭譎便愈加明顯濃郁。
果然是小討厭散發出來的求援訊號!他下意識的加快腳步。
幸運地,當他走進小討厭揚言的半徑一公尺內的“警戒區域”時,“警鈴”並沒有出聲作響,他更加箭步如飛的移近她,一直到和石臺完全沒有距離的貼近,“警鈴”依然沒有作響。
反而是在不絕於耳的雷聲中,聽到了遊絲般微弱、抖顫得厲害的低泣聲。那低泣聲令他全身血液霎時賁張狂亂,一抹不該有的心痛感覺自內心最深處放肆的竄向他的心口,及至全身每一根感覺神經的末梢。
“家寧……”
他失控的自喉嚨深處發出熱切的低喚。
雖然初家寧沒有響應他的呼喚,但是他真的由在黑暗中震動的空氣,感受到她確實因為他的呼喚,有所響應的輕顫了一下。
於是,武敘鈜再一次低喊,“家寧──”語氣比上一次又多了幾分熱切,身體也進一步靠近她。
初家寧依然沒有響應他,可是他卻愈發清楚的接收到她害怕的啜泣聲。
這令他完全失控的坐到石臺上,不顧一切的將她摟進懷中,緊緊的,卻極?溫柔的擁抱著,她滿面的淚痕趁機浸溼了他的衣襟,傳遞至他的胸口。
那串串淚珠像有著極具殺傷力的強力硫酸,無情地將他的心口灼燒得好痛好痛,鼻頭沒來由的酸熱起來,心的最底層霎時萌生一股從來未曾有過的酸楚苦澀。
“小傻瓜……為什麼不早點呼喚我?”他輕撫著她細柔的髮絲,用指尖來感受藏在她髮絲間的恐懼和無助。
“我……不想吵醒你嘛……”她終於出聲說話,聲音異常哽咽抖顫。
聽得武敘鈜一顆心全揪結成一團,有種窒息般的苦楚,他將她抱得更緊,用更溫柔的聲音薄責:你這個小傻瓜……你早該叫我的……沒有人會怪你的……小傻瓜……“
那一句句充滿愛憐與疼惜之情的小傻瓜,叫得初家寧愈發淚如雨下,但心中的恐懼無助,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和溫柔的輕喚下,倒是像湧退的急流,一下子消褪了不少,“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叫你嗎?”
她的語句間充滿不安與不確定。
“可以!當然可以!隨時都可以的!小傻瓜!”天哪!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止住她涓流不止、令他心疼的淚水?
此刻,他心中只有這個念頭,就只有這個念頭!
初家寧聽得淚水更逾矩而肆無忌憚的直直奔騰竄流,但感覺已不再是先前的恐懼無依,而是後來居上的感動與感激。
“……敘鈜……敘鈜……我好怕啊……”
“乖!好孩子!乖!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一直保護你的,別怕!”武敘鈜用自己所能表達的所有溫柔與熱情,將她團團包裹住,恨不得能一拳揍昏愛整人的老天爺,省得它老天爺童心未泯的盡在天邊做些惹人嫌的“惡作劇”!
絕對不是初家寧的錯覺!她真的感覺到,依偎在他寬闊可靠的胸膛上後,那震得她魂飛魄散的可怕雷聲真的愈來愈遠離她了,變得愈來愈小聲,反而是武敘鈜柔情似水的輕喚,在她心中愈擴愈大。真奇怪!他說話的聲音明明很輕、很小聲,怎麼聽進她耳裡卻卻變成足以貫穿全身的天籟,幾乎完全蓋過了應該震耳欲聾的雷聲;而且令她無依悸懼的心,愈來愈勇敢安適?
唯一不變的是泉湧不止的盈眶熱淚。
“……我……是個棄兒……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深夜……被人用襁褓包裹著,丟棄在一個雨勢磅?、雷聲頻鳴的屋簷下……若不是『花間集』的會長丁盼荷夫人正巧路過……聽到嬰孩的哭聲,動了惻隱之心將我抱回家收養……只怕那一夜早就凍死在雷雨飄搖的黑暗屋簷下了……”初家寧抽噎得厲害,深吸一口氣,讓氣順了些才又接著說:“從小……我就非常害怕雷聲和黑暗……夫人說可能是嬰兒時被丟棄在雷雨怒號的黑夜中,所殘留的記憶陰影作祟……學者專家不也常說,孩提時的記憶和經驗,對其日後的人格形成和心理發展,具有關鍵性的影響力嗎?……我想,我大概就是那樣……只要一個人獨處在黑暗中或雷聲中,我就會怕得全身發抖,有種瀕臨死亡的恐懼……但是我從不曾向人提起……尤其是夫人──我不要夫人?我牽腸掛肚,她好心的收留我、養育我長大成人已經是恩同再造了,我不能再讓夫人?我憂心……所以,從小我就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