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心裡明鏡似的,但她不可能作任何回應。所以,她依舊沉默。
“小絮,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你和阿銘之間的感情不是誰都可能介入的。我不行,嚴肅更不可能。”白梓琛目光鎖定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而且,我也跟阿銘摞過狠話。但我有自知之明,如果可以,一年前我就把你帶走了,不會直到現在還像個局外人。
他的語氣很平靜,將局外人這個角色,發揮得恰到好處。對蔣絮,這是讓她不會排斥,不會抗拒的最好的方式。
“如果你是想勸我什麼,我看你還是放棄吧。”蔣絮神情沉靜得很,淡淡道:“我和他沒可能的,中間隔著一條人命,還是他的至親,就算勉強在一起了,以後也不會幸福的。”
那個逝去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每每想到他,蔣絮的心就痛得跟被車輪碾壓過似的。
“其實那三年牢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真正的懲罰,是在那之後才開始的。”她深呼吸,搖頭失笑:“不是相愛就一定會有結局的,這就是看清現實後的代價。”
她那樣的笑,看得白梓琛很扎眼,他搖頭,神情嚴肅,“小絮,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你別那麼早下定論,也別太早給他判了無期。”
蔣絮歪著頭看他,突然說:“你真的是他的好兄弟。”
白梓琛愣了下,隨即失笑:“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說就是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白梓琛準備離開,蔣絮送他到門口時,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過站在原地,望著她的目光,一如往昔的溫柔。
“小絮,你以為你瞭解他嗎?”輕笑出聲,他說:“其實你並不瞭解。”
轉身,他坐進車內,很快發動車子便離開了。
蔣絮望著尾影消失,嚼著他的這句話。
也對,她若真的瞭解,就不會一而再的因為他而亂了心神。
蔣絮回到家,看到玉姐正好在講電話,見她進來,忙說:“你等一下,小姐回來了。”
將電話交給蔣絮,玉姐說:“濤子打來的。”
蔣絮接起,坐到沙發裡,“林濤,找我有事?”
“姐,嚴總跟家裡徹底決裂了!剛才,我去幫他車擱在家裡的東西都般到了他的公寓裡。”
蔣絮神情一凜,立即坐直了身子:“他現在在哪?”
“還在公寓裡。”
掛了電話,她上樓取了件裸色的空調開衫,拿著車鑰匙,跟玉姐打聲招呼,然後推出院子裡的電動車,她很快就出了門。
自從車禍以後,她雖然還不至於對開車留下什麼陰影,卻是有些牴觸。所以,出門不是坐公交就是打車,實在著急了,也不過是騎電動車。好在龍城不算太大,想去的地方距離不會太遠。
來到嚴肅的公寓樓下,她摘下頭盔,將車鎖好。這裡是高階公寓,與停在這裡的一排排私家車相比,她的電動車略顯幾分寒酸。
蔣絮上了樓,按響門鈴,很快便有人開啟門。
看到她,嚴肅並不意外,將一雙女士拖鞋擺好,他說:“是林濤告訴你的?”
蔣絮進來,換了鞋子後便直接問:“怎麼回事?有什麼不能商量的,非要搬出來?”
嚴肅不以為然道:“只是把需要的東西搬出來而已。”
蔣絮繞到他身前,正色道:“嚴肅,你做事一向穩重,可這回你太欠考慮了!”
嚴肅玩味似的望住她,“我倒寧願,你能像普通女人那樣,因為我的義無反顧,高興的一頭撲進我懷裡,或者是,激動得立即跟我去民政局領證。”似笑非笑的點頭:“我想,我都會很樂意配合的。”
蔣絮撫過眉心,那裡仍擰成了一股繩似的,“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聽我的,快回去解釋清楚。”
“解釋?”嚴肅好笑的問:“來,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解釋?說我跟你是玩玩的?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考慮好,也沒有想要跟我繼續下去的想法?”
蔣絮怔住,抬頭看他,“嚴肅……”
嚴肅抬手,繼續說:“搬出來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我不會給你任何壓力,也不會迫你。所以,你不要再勸我了,這件事就讓我自己拿主意好了。”
他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蔣絮再擔心,也只能忍住不去勸他。
拉著她的手,他說:“陪我出去吃宵夜吧,我晚飯還沒吃。”
蔣絮一皺眉,看看時間:“都九點了你還沒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