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桃子沒人要?再說,這交通四通八達的,那汽車要是跑一天,就是千兒八百里。咱的桃子又大又甜,恐怕那些城裡人,想吃還吃不到嘴裡。老五啊,這你就別擔心了。你要知道,一畝地桃子的收入,比你種幾畝糧食多得多,你要是還抱老本經,這便宜別人就佔去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關老五仍然沉著臉,說:“二爺,我不能說您老的話沒道理。可過去咱種的那東西,幹部們也是這樣說,真到東西賣不出去,就全當是屁話了,誰還出來管你呀?要不就給你打白條。倒黴的還是咱自己,你找誰個說理兒去?要我說,啥事還是得自己拿主意,賠錢賺錢都不後悔。說到底兒,還是信事別信人。桃花這姑娘她再能,她管得了咱桃花溝人,就是管得了桃源鎮的人,她還能管得了縣裡的人?她敢保證人家來買桃子?要是糊里糊塗地跟著幹,一年到頭的損失,那可不是小事呀!二爺,我就是有點不放心,我就看這事有點懸。”

《桃花溝的女人之青杏楊花捲》第二章(8)

這下子黃二爺真生氣了,“啪啪”地磕著菸斗,說:“老五,你是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我就把話說白了吧,共產黨的幹部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把件件事情都辦好。只要人家的願望好,十件事有九件辦成了,只有一件沒辦好,我們就不敢信人家了?噢,你現在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既然是信事不信人,那就是說,連我的話也不敢相信了,那你還找我幹啥呀?我就是把好話說上幾籮筐,對你還有啥用呀?這就叫話不投機半句多,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黃二爺這是逐客令,關老五焉能聽不出來,他不由得怔了一下子。說心裡話,這麼多年,他和黃二爺還從來沒有鬧僵過,可今晚不知道咋整的,倆人竟說不到一塊了。究竟是二爺的心眼活,還是他關老五的心眼死?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並且看二爺的態度,也不允許他在這兒弄明白。關老五感到很傷心,但他也不想給黃二爺多解釋,以免傷了他那點僅有的自尊心。於是他起身站了起來,也不給黃二爺打招呼,轉身走出門去了。

關老五回到家裡後,一頭歪倒在床上,閉著兩眼卻睡不著。他想想自己走過的路,想想過去的教訓,咋想咋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但反過來又想想黃二爺的話,也句句都說到理兒上啦。難道說,這一回真是自己錯了嗎?桃花真能把這些事都辦成?要真是把這些事都辦成了,別說我這把老骨頭和老臉,就是讓我戴“驢掩面”也中啊!就是讓我把積攢的那幾個錢都拿出來,在村裡唱上幾天戲,我也沒有啥屁放。不過,我雖說沒見過大世面,連縣城裡都很少去,但憑我活了這麼多年,憑我吃的五穀雜糧,咋想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桃花畢竟是個姑娘家,大老爺們兒都辦不成的事,姑娘家就更難辦了。咱不說辦水廠和栽桃樹,就眼前修路這件事,有一個人就能擋住道,這可是個得罪不起的人。唉,這就夠桃花作難的了。咱還是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但眼下跟二爺的關係,可不能弄得太僵了,桃花溝老老少少兩千多口子,就這一個能跟他說說心裡話的人。真要把這老頭兒給得罪了,以後,連個串門的地方也沒有了。唉,明兒見著黃老頭,圓上幾句就中啦。老頭未必是真生氣,再說,他還能跟我一般見識嗎?

真讓關老五給猜中了,黃二爺已經把昨夜的事,拋到九霄雲外了,見關老五一踮一踮地走過來,趕忙笑著給他打招呼:“老五,早哇!”

“二爺早。”關老五來到黃二爺的跟前,湊湊磨磨地想把飯碗放到了馬鞍形石桌的另一頭。

黃二爺沒想到關老五竟會破天荒地和他分石桌,馬上從馬鞍石上溜了下來,磕掉還沒抽完的煙,把菸袋桿兒靠在石頭上,然後蹲在石頭邊,拿起饅頭開始吃飯。黃二爺自從回村後,一貫是食不言、睡不語,即使在飯場裡也如此。關老對他的習慣很清楚,但心裡憋了一夜的話,此時咋能不說呢?起初,倆人各吃各的飯,但沉默了不到抽一鍋煙恁長的時間,關老五就忍耐不住了。他原本是想為昨夜的話打打圓場的,但不知是不滿意黃二爺的沉默,還是臨時產生了啥想法,話一出口卻變味了:“二爺,我贊成您老說的話,也信桃花有能耐。可這辦水廠和栽桃樹,都得往外拉是不是?就得先修路是不是?”黃二爺照樣沒說話,但卻點頭“啊”了一聲。關老五又接著說:“桃花從省裡請來的那些有學問人,在山上指指劃劃時,我正好在山上放羊哩。他們劃的那條線,出口正對著老虎嘴,那磚瓦窯要是不扒掉,這路就別想修過去。可是您老想過沒有,二毛子費了那麼大的勁兒,才把磚瓦窯整起來,這會兒票子正嘩嘩地往兜裡流,他能讓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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