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瞳孔縮小的平滑臉孔被顯示屏映成藍灰色,有稜有角的苗條肢體在鍵盤、滑鼠、飲料、PDA之間優雅移動,手指點選不停,彷彿他們已經跟這些附加物一同演化了千百年。我喝著咖啡,看他們魚貫鑽出門去,彷彿一批有錢有勢的螞蟻,這時某樣東西吸引了我的視線。角落有個公佈欄,上面釘著各式傳單,其中一張是舞臺劇的宣傳海報,上面寫著:《老單身漢布倫菲德》,法蘭茲·卡夫卡原著。 海報上模糊的圖案是一個躲在衣櫥裡的男人,底下一排小字寫道:伯戈米·楚米齊克改編。
楚米齊克!再度看見這名字,我感覺心裡一陣微微動盪或起伏,彷彿遠遠某處換了檔。先前在火車站那種稍縱即逝的不安又回來了,而且這一次,可以說相當驚訝地,我看出了原先就應該很明顯的一點:銅缽裡那枚硬幣的消失只可能代表一個意思,就是我近來意識到楚米齊克這人的存在,也促使他相對意識到我的存在。此外,我不禁覺得他取走硬幣(假設我猜想得沒錯,這事確實是他做的)這個行為有種侵略性,或至少是侵略性的守勢,彷彿他要不就是想威脅我,要不就是視我為威脅。無論如何,他的名字如此意外地重現眼前,在此刻頭痛欲裂的我看來,彷彿是召喚我也必須採取行動。 我起身付賬。咖啡在我腦袋裡飛掠、迸冒火花,在我腦中陣陣震動的乾雷之外又增添了閃電效果。出了店,我往北、往東走,離開那些變得高檔的街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