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早的,但是她可以給他15分鐘,不來就走。
她約定的時間是12點整,他已經到了。他穿黑汗衫,戴紅棒球帽,拿著折起來的報紙。他比她預想的要瘦一點。她的心跳飛快。要冷靜,她說,千萬要冷靜,真糟糕。
她拿一本烹飪書舉到齊眼睛,從書上面看出去。他是灰頭髮和深膚色。眼睛隱藏在太陽眼鏡後面。他顯得急躁不安,跟電話裡聽到的相符合。報紙在他的兩手之間換來換去,他的目光向周圍尋覓,神情緊張。
五分鐘後,他按照要求走進門去,來到商店右後靠裡邊的地方。
卡邁爾曾經許多次和死神擦身而過,從來不曾害怕過。他和死神周旋30年了,沒有任何東西,絕對沒有任何東西會使他緊張。他顯得急躁,那是他做作出來的。
他口袋裡有一方手帕,因為他突然得了感冒,他的喉嚨有點沙啞發癢。他把錄音聽了上百次,他很自信已經掌握了中西部偏北的口音的變化和節奏,但是維爾希克的鼻音更重一點,因此,用得著為感冒而備手帕。
允許別人從後面接近是令人為難的,但是他知道非如此不可。他不曾看見她。她來到他身後,非常靠近他,說了一聲:“加文。”
他立即轉身。他拿著一頂巴拿馬草帽遮掩住嘴巴講話。“達比,”他說,同時便掏出手帕以便打噴嚏。她的頭髮是金黃色,比他的頭髮還短。他打了噴嚏之後又咳嗽。“我們趕快離開這裡,”他說道。“我不喜歡這個主意。”
達比也不喜歡這個主意。這是星期一,他的同學們都在埋頭學業,苦度法學院的寒窗生涯,而她卻偽裝一番,在這裡跟這個男人一起玩什麼間諜把戲,這男子還可能使她送命。“你照我說的辦,行嗎?你怎麼得了感冒?”
他用手帕捂住打噴嚏,儘可能壓低喉嚨說話。“昨天夜間。我讓空調開著,溫度太低。我們快離開這裡。”
“跟我來。”他們走出商店。達比拉著他的手,他們快步走下一層樓梯,朝木板走廊而來。
“你看見他們了嗎?”他問道。
“沒有。還沒有見到。不過我相信他們就在周圍。”
“我們上什麼鬼地方去啊?”聲音是吵啞的。
他們在木板走廊上